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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芬要强了一辈子,偏偏两个儿子都是容易被媳妇拿捏的耙耳朵,苏老大是个勤劳本分的,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娶了苏念念的亲妈,那是个孤儿,性格自私霸道,一张嘴就能骗出花来。
在那个年代,一般人家生孩子都是在田里、地里、家里,唯有她显得金贵,每次生孩子都说自已胎大易难产,缠着苏老大送她去县城的妇幼院里生。
苏见山是个皮猴,呱呱坠地时就道好养活,但三四岁了还不会说话,夫妻俩一合计,这才要了老二,苏念念生下来却有先天体弱的毛病,能不能养活都是个问题。
简单来说,得富养。
老苏家穷得响叮当,哪有那个条件,按照苏老太的想法,孩子就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的不珍贵,可苏念念的亲妈是个有主意的,那时恰逢有个资本家的阔太太在妇幼院生产,她神不知鬼不觉,用半袋小米买通了护士,将自家那体弱的幼女换进了有钱人家,而她则抱着阔太太的女儿回了向阳村。
捧着、疼着、宠爱着,全部的爱都给了陈年年。
除了钱。
可两口子做了坏事,不得善终。
听完这个故事,苏念念罕见的保持了沉默,和陈年年不同,她自小接受的就是严苛教育和棍棒激励,每天睁眼,就有必须完成的任务,人生全是被设计好的条条框框,从另一种层面上来看,陈年年似乎更幸福。
特殊的成长经历让苏念念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她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可一想到陈年年笨拙的想要变美变好的模样,她就心情复杂,半响,苏念念默默道:“我是受害者,不予置评。”
王桂芬怔了一秒,哭笑不得:“乖乖,奶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吧,小顾比你大五岁,你说你是在利用他,难道他心里不清楚吗?简单来说,你那点心思顶多算夫妻间的情趣,他宠着你、惯着你,他喜欢你。
至于陈年年,那是金窝里的凤凰,从当初知道身世后,她就变了个人,婚事是她推掉的,她根本看不上顾家。”
“……”
“你难道对小顾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感?”王桂芬再次发问,她暗戳戳的调侃:“这两天心不在焉的,你像丢了魂。”
苏念念原本松弛的手指紧张的蜷了蜷,她本能的解释:“我不是在想他!是关于孩子的,那日医院的事情他是为了我好,其实我隐隐猜到两分不对劲的,他愿为我挡风雨,我自然共甘苦。
孩子的事情没必要再瞒着,我想和他好好说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电话断了线,要不,我抽空去镇上给他拍份电报……”
“还没三个月吧?”
“没。”
“这种事用不着在电报里说,当面讲更有惊喜感,最好是等三个月后,你说的对,总不能让小顾再空欢喜一场。”王桂芬顺势拧开水壶,残存的水滴洒落进她的嘴里,刚才苏念念用水洗了手,此刻军用水壶里的水少得可怜。
小老太浑不在意,擦了把汗后继续工作,甚至还有心情唠叨苏念念:“村里人都知道你哥在西北找到了工作,一个两个的,像闻到荤腥的猫,你可不要给小顾添麻烦,男人心疼你,那也是有限度的。”
因缺乏水分的滋润,她嗓音略微沙哑。
苏念念立马爬了起来,把那军用水壶挎在肘弯,歪了歪头道:“奶奶,我去井湾给你灌点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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