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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孟微之好像松了口气一般,轻轻按了他的肩膀。
“乖孩子。”他轻声道,“那你还在怕什么?”
那语句太陌生,却破开千年,将本就悬在高崖的江南树撞得一趔趄。他仰面望向孟微之,手指攀附上去,摩挲过身前人的面颊,继而身子一颤——孟微之不知何时化回了本相,变作紫衣神尊的模样,长发披散、目光深远,好像一座造像,任凭他凝望、触碰。
“可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他近乎绝望地道,“我的道已经灭了,你又能如何呢。”
“你求过神吗?”孟微之问。
江南树一怔,苦笑道:“从未。”
他一手贴着孟微之的脸,指肚抚过那凤目的眼尾,说:“这倒也是个办法,不如我便求你吧。”
“求我。求什么?”
江南树再也压抑不住,用手臂一带,将孟微之扯了下来。仿佛是默许了一般,孟微之毫不设防,顺势倾身,直接落到了他怀里。
“庇佑我。”
“不要我履行承诺、让你归于希夷?”
“我要在你身边,”江南树低声道,“留得再久些。”
他说完,眼底忽而一片潮湿。
温热吐息都连在一处,好像是真心话终于带出了淋漓的鲜血。孟微之身上是冷的,冷得像块冰,冷得不真切,可江南树还是将他抱紧了。一切反应与情思都陌生,毫不留情地冲刷而来,他几乎要窒息,试探着得寸进尺,转眼就看到孟微之微张的天目与紧锁的眉头。
“你在尘世。。。。。。怎么没什么长进。”
“我不同人厮混。”江南树贴着他耳朵,背上被汗浸透,“我也不知道凡人如何,大天尊若是知道,不若自己教我?”
手上立刻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巴掌。江南树习以为常,等着孟微之自己做决定,下一刻就被按着双肩推到地上。
长发落下,在肩头挠得有些痒。
孟微之按住他膝头,咬着口气下去。象征性地停了片刻后,他借灯火看向江南树,两人目光都灼烫。
“冷不冷?”孟微之忽而问。
他面皮微泛着红,神色如常,好像个没事的人。相比之下,江南树反倒紧攥着他的手腕,忍得颇为辛苦。
他到底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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