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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理解你,试图和你沟通。”江南树跟在他后边,仍不罢休地问着,“多一段那样的记忆很痛苦,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见过各种例子——你现在不疯已经是奇迹了!我是想帮你啊,孟微之!别好心当成驴肝肺行吗?”
孟微之猛地回过头,冲他道:“滚!”
脑子有病的是你才对吧。
他咬着牙,想说的有一万句话,最后也只憋出一个语气词。这完全怪不了江南树,无知者无罪这种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可当他问出那个问题时,孟微之就是觉得浑身难受。
原先的“关系”,怎么就没和他提过呢?
提什么?
提他们俩在一场春秋大梦里纠缠不清三千年,到头来全是一场空吗?
“不该如此啊。”孟微之轻声道。
不是说不该一场空,而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生命里该出现这里一个人——可是,一片空白的背景,不靠谱的动机,漂亮脸蛋也盖不住的流氓性格,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他只拥有桑干沙漠的人生中。
关键是他还喜欢上了。
就是、确实、无疑地,喜欢上了。
他没法骗自己,也没法把系统内外的江南树分裂成两个人来看。意识和特质是共通的,吴郡平泉寺里江南树的话也是能当真的,从理论上来说,就算再来一遍,他们也有很大的概率会重新搞在一起。
可是他不记得了。
可惜他不记得了。
“怎么就不该如此?”江南树追到他身旁,见他还在走神,便自顾自说起来,“你看,你话讲一半,剩下的让我去你脑子里掏吗?按理说现在的科技水平还真能达到这个地步,但是这有必要吗?咱俩沟通,最大的障碍就是你这个鬼脾气,对着别人还好好的,对我怎么就这样?他们不就是比我更早认识你吗?”
孟微之顿了一下,转眼看江南树。
“你不也很久以前就见过我吗。”他道,“不过只说过几次话。你提完后我仔细回想,确实有印象。”
“但你那时不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没告诉我,”孟微之垂下眼,“而我也没多问。”
说话间,他们已走回凌绝台。原本凝固的云霞渐渐散开,好像是感知到世界的这一隅重新出现了主要人物的活动,而日光明晃晃地落下来,将云中飞台映得辉煌,也同样照彻霜玉碎裂之处的残破。
隔着薄雾,孟微之从高处望见无名江。
那条江水其实是时刻表,代表着虚拟世界中流逝的时间。只要江水不干涸,虚拟世纪便仍然在运作,时间也依然在流淌。
可他总觉得那水变薄了。
孟微之下意识地看向江南树,却想起他已经失去系统内部的记忆,便转过脸去作罢。高台之下阶梯悬空截断,江南树以为他在焦急寻找下去的路,皱着眉道:“你看我做甚?这种不科学的结构,不是你弄出来的吗?现在想下去就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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