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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给江南树打的是生命维持舱配置的休眠药剂,在常规状态下有两到三天的药效。
在打开讯问室的门后,他没有如梦境中般看到魏奇,而是拿到了一张已经签署好的租房合同——是孟如海替他租的。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归还,没有人再过问他的行为,一踏出大门就能看到新的太阳。
由此看来,桑干默许了刚才的“交易”。
用脱罪换芯片。
心终于定了片刻,好像没什么东西在后面撵着了。十多个小时飞行所造成的疲惫压下来,他坐在孟如海车后座时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哑着嗓子问:“他醒没醒?”
“应该快了。”孟如海在前面道,“你打算怎么说?”
“你别跟上去了。”孟微之缓缓地说,“还能怎么办,随便他怎么处理我,别弄死了就行。然后什么都得听我的,我不会让他胡来,以前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
“我没想到你现在想法转变这么大。”
“虚拟世界,终究是虚拟的。”孟微之看向窗外。
“它值得我的理想,值得我的时间。”他道,“但不值得真实的牺牲。”
何况那家伙承诺过他。
退一万步说,是江南树先把承诺当成放屁的。
他盛着电梯独自上楼,有些着急地顺着走廊跑向那个尽头。这是个精装公寓,到处都是冰冷而没什么美感的大理石墙贴,他眼见自己的影子在其上掠过,而后伸出手悬在犹豫之间,最终按下了孟如海告知的密码。
一推开门,他被伸出的手一把抱住。
“等一下!”孟微之咬着牙低声说,把门用力拉上了。气还没接上,趴在肩头的那位哽咽一声,将他吓得魂都没了一半。好像是力气还恢复,江南树身形一晃,冷不防朝地上一跪,孟微之根本来不及拉,差点也摔上一跤。
“别跪,起来。”孟微之伸手抹过他的脸,“也别他大爷的哭……你哭是什么意思,恨我?要我死给你看?”
“我以为我再见不到你了。”
“什么?”孟微之没听清,蹲下来捧着他的脸,“以为什么?你那些小聪明,那些个人英雄主义早该取缔了!这种时候谁是国王谁是天才都不作数,懂不懂?”
江南树抓着他的手腕,眼泪还是忍不住似地往下淌。孟微之隐隐知道这是他的另一种伎俩,但就是束手无措,只能哄道:“那你听我的话,按我的做,就这一次行不行?”
“你和别人说我是疯子……”
“疯子,就这一会儿,行不行?”孟微之靠过去抱着他,“我的疯子……但我知道你是天才,我的天才。”
江南树在他臂间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自己拿主意太早,也太久了,让我替你做一阵子决定吧。”
过了片刻,孟微之松开他,垂眸看着那张在记忆中再不可能被剔除的面孔。少年时,青年时,张扬的,内敛的,什么样子的他都见过,中间隔着人间数日,却分明是三千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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