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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楚若颜心中升起一丝怪异。
倒不是怀疑什么,只是曹驸马前脚刚死,后面人就走了,这时机是否也太巧了些?
然而顾不得这些,那边曹老夫人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老二、老二呢?”
她蠕动着嘴唇唤这个儿子,曹阳握住她的手大恸道:“娘,二弟不孝,已经走了!”
曹老夫人双目呆滞片刻,啜泣无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残忍,莫过于此!
偏在此时孔氏上前道:“大哥,是真的吗?真的是曹驸马害死了晏家军?”
曹三爷伸手想把她拖到一边,孔氏尖叫:“你们说话啊!要是真的那我们全家岂不都被他害死了?!”
曹老夫人肩膀抽动地更加厉害,曹三爷忍不住怒喝:“你够了!母亲伤痛,你就不能稍后再问吗?”
“稍后?怎么稍后?你们忘了平靖侯怎么死的吗?他全家上下,连没车轮高的孩子都发配边塞,我、我可不想受这罪啊!”孔氏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紧紧抓住曹三爷的手,“对、对!你快给我一纸放妻书,放我回娘家,这样我和你们曹家就没甚关系了!”
曹三爷目若喷火:“孔氏!!”
孔氏被他这态度吓得一缩,可大难临头也顾不得这些,扭身又去拉帮手:“王氏!你也来说句话啊!你难道想让你的欣姐儿也被发配边疆吗?”
王氏浑身一抖紧紧抱住孩子,抬头去看曹四爷,到底是说不出口。
孔氏彻底慌了:“我不管!你们给我放妻书!我要回娘家、我要马上回娘家——”
啪!
曹三爷忍无可忍终于一巴掌抽过去:“孔氏!你平日在曹家呼风唤雨锦衣玉食,曹家可有半点亏待过你?如今曹家大难临头,你要走可以,但连这一时片刻都等不了,你的心是铁做得吗?”
孔氏被打懵了,忠远伯走上来不快道:“姑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曹三爷气苦,扭过头不说话。
忠远伯又对曹阳施了一礼,道:“我这女儿是任性,但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曹大人,你执掌大理寺,应当明白曹驸马此为意味着什么,既然左右都是个死,何不放她回娘家去。曹大人放心,日后我定让她在护国寺给诸位立个长生牌位,也算全了两家一场姻缘,你看如何?”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字字句句,已是要和曹家割席。
曹阳想到片刻之前,这位忠远伯还一张笑脸曹大人前曹大人后的,不过转瞬就变了态度,人走茶凉,莫过于此。
他转头看向王御史:“王大人也要放妻书吗?”
王御史到底做不到这么凉薄,叹了一声看向养女:“你自已决定吧。”
王氏犹豫了下咬紧唇:“四爷,妾身不走,但欣姐儿还小,求您救救她!”
曹四爷闭紧眼。
这种大罪,又岂是他能决定的?
这时曹老夫人缓过劲儿来,沉声道:“都走!老大老三老四,给你们媳妇都写放妻书,有孩子的把宗谱都迁出去,曹家不连累任何人!”
孔氏大喜:“多谢母亲——不,多谢曹老夫人、多谢曹老夫人!”
这判若两人的嘴脸让曹家众人压根不想多看一眼。
哪知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道:“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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