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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刺激,追求自我,有着不安于洗手作羹汤的勃勃抱负,不可一世的心气和无所畏惧的资本,仿佛只要给她一片疆土,她就能开拓出一座王国。
此时此刻的她兴奋得忘乎所以,沉迷于肆意纵情。乌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她却还在往舱门外靠,仿若无旁人的存在,仿若外面的无垠广阔更吸引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下一秒她就会眼都不眨地跳下去。
眸心深光微敛,傅令元遽然一把将她捞回来,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不由分说地用嘴堵住她兴奋的呼喊和欢快的笑声。
机身上升至所能达到的最高点,猛烈的风携着冷气旋飞进舱内。
他紧紧地抱她在怀,将她的那片壮志凌云的豪情从胸腔中一点一点吸干。吸到她浑身软绵只能无力地攀附于他,他才缓下劲儿,再把呼吸再一点一点地还给她。
少顷,他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舱门已重新闭合,隔绝了狂风和肆意。阮舒瘫在他的怀里,同样意犹未尽,却是意犹未尽地盯着玻璃外的碧蓝晴空,喘着气儿,有点抱怨的意思:“我还没体验够。”
“傅太太完全把我抛诸脑后,叫还没体验够?”傅令元嗓音微沉。
阮舒抬眸,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忍不住揶揄:“三哥这是吃谁的醋?直升机?”
傅令元低眸睨她,目光清凛而沉静,不答,反问:“傅太太很喜欢现在的刺激?”
阮舒唇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平直,猛点头:“嗯。”
傅令元摸了摸她红润又水湛湛的嘴唇:“那傅太太是更喜欢现在的刺激,还是更喜欢我?”
“……”阮舒噎了一下,笑出声,“完全不同性质,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
“我说能比较就能比较。”傅令元不管不顾地不按常理出牌,有点无理取闹地耍着无赖,执住她的下巴,重复,“到底是更喜欢现在的刺激,还是更喜欢我?”
他这分明是心心念念记挂着她一直没说出口的话,拐弯抹角地要套她。阮舒笑得露了贝齿。
若换作平常,她肯定会继续吊着他。他越想听,她越是不给他说,叫他心里挠得慌。
可因为方才的兴奋劲还没过,她整个胸腔全是天地的壮远辽阔,忽然就想和他掏心掏肺,就像他始终直白地表达对她的爱意一般。
“唔……”阮舒朝他怀里拱了拱,佯装一副为难的考虑状。
傅令元深折眉,掐了把她的腰:“这还用得着犹豫?这还用得着思考?”
阮舒敛了装模作样,笑得嫣嫣然,手臂挂上他的颈子,这才气吐幽兰,直言不讳:“更喜欢三哥。”
傅令元心头当即一动。
阮舒靠得他极近,仰着头,唇角微微弯着,与他交缠着鼻息。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三哥是头一个。”
“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只知道,三哥总是让我心生欢喜,心生温暖,心生幸福。我很喜欢,我想珍惜,我希望留住三哥对我的好。一直一直。”
略一顿,阮舒忽而有点茫然,转为问句:“会吗?会一直么?”
她鲜少问别人要答案,这些天,却是患得患失地间断问了他好几个类似的问题,好似得了他的肯定,她才能安心才能定心。
她鄙视这样的自己。这也不该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问。
庄佩妤的死,好似忽然带走了她生活的大半动力。她曾经告诉他,她那么卖力地为林氏而忙碌,因为不玩林氏,她的生活似乎就没了奔头。实际上,她所有的努力,最终是为了让自己在庄佩妤面前证明她过得很好,仿佛她过得越好,对厌恶她的庄佩妤而言,便越是折磨。
如今,她过得再好,庄佩妤却看不到了,她也没法再到庄佩妤面前炫耀了……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有傅令元。
与他重逢之前,她从未料想过自己会结婚,会心动,会萌生对男人的眷恋和依赖。
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治好了她的厌性症,解了她的心结,给予她关怀,带给她温暖。
她想……和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眸光明澈地看进他的瞳仁深处,阮舒静待他的答案。
傅令元几乎是在她问出口的下一秒便笑了,笑得缓缓的,有点懒,眸光粼粼淌在她的脸上。
“会。”他啄了一口她的唇。
“当然会。”他强调着,又啄了一口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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