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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府府丞落了马,顺藤摸瓜,查出了好一桩贪腐大案,查的查,抄的抄,斩的斩。
那个温柔儒雅的钦差大人一时间竟似换了一副面孔,手起刀落,杀伐决断,毫不留情面,整个越州官场笼罩在一层巨大的阴影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直至后面好多年都不敢有人再去贪污那赈灾钱粮了。
与官场上的一片阴霾不同,民间阳光明媚,春光灿烂,直道昭安二年的夏天,是越州百年来最好的一个夏天。
而那贼人张覆,在午门被斩了首,一家子男女老少,男的充军发配,女的沦为官奴。唯有一子张蹊,因学识尚佳,品行端正,为人良善,于学子百姓中颇有口碑,遂免其罪罚,只剥夺士籍,并勒令六年内不得入仕。
张覆下葬的那一日,张蹊才从渝州赶了回来,跪在其父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又朝着围观的百姓们磕了三个响头,再无别的话语。
只是后来听说这张蹊,却再也没有参加科举入朝为官,而是寻了处偏僻的村镇,开了个私塾,教导穷人家的孩子,也不强收束脩,只让学生家长随意就好。村民们问张先生图什么,他便笑一笑,说是为了赎罪。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血雨腥风过去后,越州呈现出了一派官清民睦的景象,士农工商,百业俱兴。
越州百姓除了夸钦差大臣好,便是处处称赞他们越州的福星,长公主殿下。说得多了,传到了其他州去,其他州的百姓们皆艳羡不已。
盛安还有好些官员上疏洛衍书,请求大力赏赐天枢长公主。
洛衍书则拿着那些加急送来的奏折,对摇光笑道:“这群老顽固,天天就知道让我赏你,却不知道我家底都快要被你掏空了。”
摇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就这么点家底,怎么娶我?你就说你还赏不赏了?”
洛衍书摁住她的脑袋就亲了一口:“赏,赏,我把我自己都赏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每次这种时候,糯米都默默转过身,觉得没眼看,然后埋头算着积分。
而帽帽则会用它肥短的翅膀捂住眼睛,大喊:“羞羞!羞羞!”
长公主府也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帽帽喊“羞羞”的时候,清狂居不得打扰。
就这样到了七月,越州一应事宜处理完毕,朝中诸事也颇为复杂,洛衍书也不好再借口躲在相国寺里不出了,于是也就准备随着晏清毓的钦差队伍一道回盛安。
他们走的那天,摇光去送了他们。
三个人骑着马走在前头,队伍远远跟在后头,三个人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默默行着,身后是残阳似血。
终于行到了南陵府府界,晏清毓开口道:“殿下便送到这儿吧。”
洛衍书也点点头:“回去吧,再送就要送到盛安了,无召入盛安可是要杀头的。”
摇光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嘚瑟什么,然后转过身对晏清毓柔声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摇光有些话想对晏大人说,却不知晏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借一步说话?”
“殿下,请。”晏清毓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侧过马身,让出一条路,然后两人便往不远处一个长亭行去。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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