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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澜抿了抿唇,有些迟疑。
阮江月大方地走上前来,伸手探向他腰间。
阮星澜背脊微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我自己来!”
他拆开腰带,只将受伤的左臂和左肩漏出来,背过身坐在了不远处的圆凳上,“好了。”
阮江月走上前去。
她将白纱带拆了开,仔细地清洗了一遍伤口,又用自己先前拿来的伤药涂上去,用指腹轻轻揉化在伤口处。
整个过程阮星澜背对着她。
却觉她浅浅的呼吸一直喷洒在他后背之上。
那柔软清凉的指腹轻点,甚至于她一缕青丝垂落,扫在他肩头,清幽香气冲入鼻息之中。
扰的阮星澜心神紊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可以婉拒,再请医者前来的。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先前她帮忙换药是因为路上紧急没空去医馆,伤势又必须处置。
但现在是在阮府。
府上是有府医和药童的,完全不必她亲手——
或者这伤口也不是现在非要换药不可,明日也可。
他怎么就顺了她的意?
哪怕他和阮江月共患难过,这也已经超出了男女好友相交的程度……
他的理智告诉他要保持平静,保持君子风度,保持一定距离。
可他心底却好像并不愿拒绝她。
阮星澜心情复杂地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阮江月将伤口仔细裹好,认真地打了结,“好了。”
阮星澜垂着眼,沉默且快速地将衣裳穿好,想着等她离去他须得好好静一静心才是。
阮江月却并未离开,而是坐在了阮星澜身边的圆凳上:“这里你还住得惯吗?”
阮星澜只好回:“高床软枕,很是舒适。”
阮江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感觉你在哪里都行,挺随意的,你对恢复记忆没想法吗?”
先前在京郊小村庄,他就随遇而安。
后来扮他哥哥,他尽心入戏。
再后面分道扬镳、被追杀、落水、颠簸数日,再到今日定州府,他都是一番随意的、怎样都好的姿态。
阮江月很难不好奇:“你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就没有未来,难道你都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
“自然是你的父母家人,你不担心他们,不怕他们担心你?还有你的兄弟姐妹……或许,以你的年龄没准都有妻小了,你不着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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