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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说:“那你自己啃吧,老子没空,怕崩了牙!”
我眼睛一瞪:“你敢?!老子一声令下,你胆敢退缩,小心我捶扁你的脑袋!”
狗蛋蹭地从炕上跳了起来,同样怒道:“那你告诉我怎么修?钱呢?没钱,用什么买炸药?没钱,用什么买机器?没钱,哪儿来的推土机?哪儿来的吊车,钩机?
难道你真让我们用锤子砸?用牙齿去啃?大哥!那可是花岗岩啊!”
没错,整条山道差不多都是花岗岩,可这条路不修出来,山民真的很难走出去。
去年卖菜,我们就吃够了苦,只能利用牛车向外牵引。
大冬天的,八十辆马车,沿途要安排好几拨人,驻守在最狭隘最陡峭的地方,用绳子拉,用牲口拖,好几次,马车都差点掉进山沟里车毁人亡。
赵二哥说:“是啊初九,我们自己修估计难,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不如不修。”
我说:“不行,非修不可!”
发现我这么固执,二哥说:“行!你是村长,你说修,咱就修,但是你告诉我,打算怎么修?”
我说:“其实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准备把村子里的人分为两拨。第一拨,有嫂子翠花带领那些女人,专门耕种村子里的地,除去口粮地,其他的还是种植白菜。
第二拨,有我带领所有的男人,咱们去修路。没有推土机,咱们就用铁锨铲,没有炸药,我们就自己凑钱买。
没有爆破的工具,咱们就轮铁锤,砸铁钳,用撬杠,总之我发誓,这条路一天修不通,就一天不回家。”
赵二哥跟狗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互无语。
二哥说:“办法是不错,可不知道你修路,给不给大家发工钱?”
我说:“当然不发工钱,因为那条路是给山里人自己修的,不是为我杨初九一个人修的。路修出来,大家都会走。”
二哥说:“那人家凭啥跟着你干?谁肯抛家舍业跟着你杨初九出白力?谁都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啊?”
“可路修不出来,菜卖不出去,难道老婆孩子就能养活了?”
赵二哥道:“初九你太天真了,村民都是鼠目寸光的,他们图得是眼前的利益,没钱,你招得起来人吗?”
我说:“咱可以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二哥说:“好,明天你就试试,用喇叭喊一下,招起来人,你二哥一马当先!给你做先锋!”
就这样,二哥跟狗蛋离开了。
二哥说得没错,我还是太天真了。
起初嘚瑟地不行,觉得利用自己三年积攒的口碑跟信誉,必定会一呼百诺,召集一支强壮的修路队。
可事情大出我的意料,接连用村子里的大喇叭喊了三天,嗓子都冒烟了,竟然一个报名的也没有。
满大街的男人坐在那儿聊天打屁,谈笑风生晒太阳,东家寡妇西家闺女瞎扯,都跟没听见一样。
好像老子的话是放屁。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还是没人报名。
走出大队部的门,街口好几个男人问:“初九,你在喇叭里瞎嚷嚷个啥?”
我说:“村子里成立修路队,谁愿意参加啊?”
人群里有人问:“干一天多少钱啊?”
我说:“不给钱,白干,这是咱们山里人自己的路,将来要自己走,哥,报名吧,你家的菜车也要从路上过嘞。”
几个人立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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