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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君如此,这何尝不是大周的幸事?”左明非脸前带着浅淡的笑意。
延光帝并非是个庸才,纵然他治国之道不如先帝,但他满腹心计不输于任何人,至少骗过了弈王,骗过了满朝文武,骗过了天下万民,甚至骗过了他自己。
或许,先帝放心将皇位交给延光帝,也是看清了他的本质。
吴懿认同左明非的话,但总归心有不忍:“一将终成万骨枯,只可惜…万骨何辜…”
左明非看着吴懿沧桑的面孔,“大人心正,这场戏或许不会叫大人失望。”
吴懿眼中微光亮起:“你有办法救弈王?”
左明非道:“世家与朝臣素来不对付,既然世家要求处置弈王,想来有朝臣会为弈王求情。”
吴懿点头:“嗯,无论如何,北岳军队被重创是事实。”
“那我们便也去为弈王求情吧。”左明非示意近卫取来朝服。
吴懿一愣:“我们也去…皇帐外站着?”
“吴大哥以为,陛下为何迟迟不表态?”左明非意味深长地反问。
吴懿恍然大悟:“陛下在等朝中重臣表态。”
左明非不慌不忙道:“那我们便如陛下所愿。”
延光元年腊月,就弈王毁坏旧都重创北岳大军一事,满朝文武争执不休,与此同时,他们于雪地中苦立一日一夜,延光帝称病不出,直到深夜才派人传话:天寒地冻,爱卿们归家途中万要小心。
当即便有老大人发了脾气:“我们在这儿站了一天一夜,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真当儿戏呢?”
拥护延光帝的新臣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既然没有回应,想来是有所顾虑,急也没用。”
担心边境战事的武将道:“依我之见,弈王的事可以放一放,眼下北岳虽被重创,可北岳部落众多,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还是先集结大军支援边境为上。”
“我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集结大军固然容易,可是派谁领兵?太尉重伤,吴将军要守卫京畿,如今谁能领兵?”
礼部尚书焦急道:“这些事固然很急,但还有更急的事,说到底,我大周是礼仪之邦,总不能让诸君日日住在营帐中,可现下旧都一片残垣断壁,究竟是重新修建,还是南下迁往启阳,陛下也没个准话,这要如何是好啊?”
在众人的争执中,左明非默默转身离开,快到自己的营帐时,他停在原地抬眼看向帐内,帐内亮着烛光,有人在等着他,可那个人却迟迟不醒,方才还心平气和的左大人莫名有些焦躁,他只好俯身蹲下拢了一把雪,企图用这凉意安抚自己有些许紊乱的内心。
动物的雏形在左明非的手中初显,他思索片刻,为雪人的头部捏了只长长的耳朵,看起来像是只兔子。
左明非专心致志地捏着另一只耳朵,连营帐的帘子被掀开都未曾注意,立在帐口的凌隆和凌乔看到营帐中走出的人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眼中绽放出惊喜,那人竖起食指,示意他们二人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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