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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船翻到了一边,这次看的更加清楚了。船底下连一根手指骨都没有了,不过却留下了数不清的小洞。
我知道那些洞一定都是那些手骨留下的,但是那些手骨呢?我想了一会,还是不能确定那些手骨是被水流冲掉了,还是说有人把那些手骨全部给拔了?
我不觉得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我是从小就听我师父讲他年轻时候的那些捞尸经历,胆子已经算是比一般人大得多了。连我看到那些手骨的时候都吓傻了,一般人谁敢去把上面的手骨一根根的拔下来?
李玮玮自己一个人把船翻了过来,推到了水里。她一个女孩做这种工作有些吃力,但是我还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去搭手。
“走吧。”李玮玮又不知死活的跳上了木船,也发现了漏水的那个小洞,蹲在船上已经在找东西去堵了。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记忆,我昨天看到的那些手骨不会是我的幻觉。虽然手骨不在了,但是船地下都是坑坑洼洼的洞。这说明,那些手骨确实是存在过的。
至于它们的消失,我只能归咎于真的是水流把它们冲刷掉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它们’也不想一直在我船地下挂着,自己离开了。
李玮玮又在催促我,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船。她不知者无畏,我也没有说出实情吓唬她。就算我说了,她也一定会认为我不想帮她,才编造谎言吓唬她的。
在李玮玮的指示下,我们的船并没有离开河岸很远。李玮玮指着船艄,说明宝就是在这个地方落水的。
我已经检查过了船上的工具,一件也没少。在李玮玮的监视下,只好敷衍式的把绳子弄了个套,朝着李玮玮手指的地方扔了下去。
明宝这只狗,从生到死都充满了谜团。这会我才想到,作为一只狗,被淹死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吧?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在我过往的认知里,土狗都是会游泳的,淹死一只狗真的还挺有难度的。
我只能认为是长江水流太急,或者是宠物狗太过于娇生惯养,已经忘记了游泳的技能了。
时间过去了好半天,扔在水下的绳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李玮玮有些急躁了,斥问我为什么还没捞上来。
我也很不客气的直接怼了回去:“我只学过怎么捞人的尸体,可从来没人教过我怎么捞狗的尸体。而且你家那只狗都死三年了,早都成一堆骨头了,有没有被冲散冲走都不好说,我有什么办法?”
我是想气一下李玮玮,但是我说的也都是实情。
师父教导过我,作为传承最古老也是最正宗的捞尸人。我们打捞的工具只有绳子系成的套子,为了不损坏尸体,我们基本上不会像那些挟尸要价的外围人一样用铁钩子的。
这一点,我们和那些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师父失踪前曾经不止一次的抽着旱烟袋对我说过:“这一条绳子下去,就是个天地人三者的契约。老天爷愿意让死人上来,哪怕我们连绳套都不打,那死人也能被捞上来。如果老天爷不想让他上来,你拿上金钩钩银钩钩也钩不上来他。”
我说白了就是个还不能算出师的半吊子水平,只能依照记忆中师父的说法去做,所以我也只下个绳套。
溺亡的人,除非尸体被泥沙掩埋或者是掉到了石头缝里。
否则过一段时间就会因为腐烂和浮肿而浮出水面,我认定是当时尸体灌满了水,整体密度小于水所以浮了上来。
师父说那是老天爷等不及了,让尸体借着一口怨气自己上来了,如果看到的话,直接甩绳子套住就行了。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争论这个问题。
我每次捞尸的时候都会想起我的师父,他虽然神神叨叨又有些老不正经,但是我可以说他绝对不是那些挟尸要价的捞尸人。
我师父之所以能够捞尸体换那么多钱,是因为师父他捞的不是普通的尸体。普通的尸体最多死者给些感谢金,师父有时候看人悲惨甚至还不收这个钱。
师父真正的手艺,是去捞那些真正被人需要的尸体。被某些隐藏于黑暗之中的人,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每次问起来师父就会对我一顿‘毒打’,后来我也不敢问了。
不过我总觉得,花钱去收这种尸体的人,也不太像是什么好人。
言归正传,李玮玮还是在一盘催促我。我压着嗓子说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捞上来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得看老天爷。
“老天爷?”李玮玮愣了下神,然后抬头看着天。
我也下意识的看着夜空,今天的月亮不像上次那么圆了,满月之后就是下弦月,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突然听到了一声狡黠的笑声。我抬头的功夫,李玮玮这疯女人竟然猛力一推把我推进了水里。
我没想到李玮玮会来这么一出,马上就想要重新爬上穿,但是李玮玮不给我这个机会,直接把船开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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