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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什么话!”喻勉抬腿便是一脚。
喻季灵捂着屁股往前踉跄一步,“你!”他恼羞成怒地回身,虚张声势道:“你一个阶下囚,还这么嚣张,一会儿有你的好果子吃!”
喻勉淡淡一瞥:“我看你是皮痒了。”
喻季灵狠狠一甩袖子,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架势十足道:“带他们走!”
牢房里熏着驱赶蚊虫的艾草,喻勉坐在石床上不发一语,左明非环顾四周,淡笑出声:“想来这是此处最好的牢房了,喻山长当真有心了。“
“左大人不愧是刑部侍郎,对大牢倒是情有独钟。”喻勉兴致缺缺地坐着,半是嘲讽半是调侃的说了一句。
“我瞧着喻山长同喻兄有五六分相像,但他眉眼柔和许多。”左明非说。
闲着也是闲着,喻勉多说了几句:“他眼睛随我母亲。”
“你母亲?”左明非重复了一遍。
喻勉淡淡道:“我母亲生喻强时便过世了,父亲随后也出家了,我常年不在书院,喻强便被书院的老头子们惯得无法无天。”
左明非觉得好笑,喻勉还有资格说别人无法无天?他轻声笑了出来,触及喻勉警告的目光,左明非收敛笑意,他走到喻勉身旁坐下,坦然道:“说起来,我倒是和喻山长同病相怜。”
喻勉稍稍侧脸,左明非温和道:“我母亲生我时也死于难产。”
这喻勉倒是未曾听说过,虽说喻勉母亲也是早早离世,但世人皆知,他母亲出身九大世家之一的廉氏,反倒是左明非,只知道他父亲是左老太爷最宠爱的幺孙,至于他母亲是谁,没人听说过,左家好似刻意藏着掖着。
许是看出了喻勉的疑惑,左明非主动道:“我母亲原是左家婢女,同我父亲算是青梅竹马,当初我父亲执意娶她为妻,但祖父不同意,乃至她去世,也没有得到一个名分。”
“父亲一怒之下,便带我离开了左家,直至我十一岁才重新回到左家。”左明非的语速不疾不徐,他音色清朗温和,听起来很有娓娓道来的感觉。
喻勉不发一语地听着。
他想起左明非失忆时声称自己只有八岁,想来那段年岁正是他随他父亲在外浪迹江湖的时候,喻勉心不在焉地想,左老爷子是有些手段,能将一个顽童打磨成璞玉。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之所以带我回家,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左明非的目光落在地面,脸上带着闲话家常般的温和。
喻勉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有些寡淡,左明非一笑置之。
不多时,左明非觉得手腕被人按住,他正要侧首,忽觉一股浑厚绵延的内力顺着手腕处的脉搏游走进四肢百骸,略显疲惫的身体为之一轻,待他回神时,喻勉已经收手。
“牢房阴湿,真不知道你跟过来图什么。”喻勉颇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
左明非坦然道:“被你看着,和被十几个人盯着,我选前者。”
喻勉眉梢微挑,随口道:“你知道有人暗中盯着你?又是凌乔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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