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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李夫人意外亡故,柳静芸当时就坐不住了,一头就往屋外撞,上赶着要去奔丧。
“不许去!”秦康冷冷作答。
“为什么?”柳静芸含悲忍泪的样子,就跟死了亲娘似的。
秦康从鼻子眼里哼出了声。
李浩然刚经历丧母之痛,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个傻妞现在送上门去,说不准脑子一热就拿你去殉葬。
只是个中缘由他当然不会和柳静芸直说,说了这脑残也听不懂。
“你是李家什么人啊?人家的妈死了跟你有个蛋关系?”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柳静芸手指着秦康鼻子,“人家昨晚上还那么热情款待了我们,伯母又是那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你的心不会痛吗?”
看着柳静芸急得双脚跳的样子,秦康只觉得她很可怜,又很可笑,再就是持续不断的嘴炮轰击吵得他头疼。
“行了行了!”秦康站起身,朝柳静芸白了眼,“算我怕你了,我和你一块去!”
上房左手边的那间被辟作了灵堂,黑缦白纱的布置下,一派沉重肃穆。
正中一方供桌之上,垒起的香烛果品簇拥着一幅顾盼生姿的艺术照肖像,事出突然,都没能找出黑白的来。
供桌一边,下方依次坐着李家父子,右臂上各自别了黑纱布,其上缀着一点红。
李世延眯合着双目,木雕般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既然没被捆着,想来已恢复了神志。
童氏姐妹守在灵堂门口,在秦康问她俩要香的时候,表情极为复杂。
尤其是童怀琼,把上下排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伯母!”柳静芸拖起了哭腔,迈过门槛向着内堂奔去。
还没等柳静芸挨近供桌,李浩然已长身拦在她身前,横起的臂膀在微微发颤。
“浩然哥……”
李浩然低垂着眉眼,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柳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浩然!”仍坐着的李世延发出声沉吟。
这时候,秦康也已来到,与柳静芸肩并肩。
他凝神静气,语气与五官一样收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一个赤烈如火,一个冷硬如冰,激荡出一闪即逝的光耀。
为往生者上过香,李家父子为引,把秦康与柳静芸带到了西厢房。
各自占据了四方桌的一边,台子上既没有茶水糕点,也不见纸牌麻将,除了柳静芸,其他人脸上都隐隐浮现出深秋的肃杀。
难熬的沉默过后,李世延头一个开口:“家门不幸啊!”
瞥了眼斜对面秦康如湖水般幽深的清眸,李世延叹了口气继续:“家妻红颜薄命,突遭毒手,这个仇不可不报!”
秦康从旁轻轻搭上李世延手背:“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世延看着他,眼角上肌肉抽动了一下,挤出个极难看笑容:“有秦大少相助,想必真相不久便会水落石出。”
秦康略略颌首,又转头找到对面的李浩然:“凶手有眉目了吗?”
李浩然两只拳头都摆在了台面上,指关节因用力发白,他极缓慢地摇头,跟着抬起眼皮:“不管他是谁,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柳静芸读空气的能力应该是满级,她前倾了身子,满脸关切:“浩然哥,不用担心。府里总共就这点人,一个个排查,真凶是藏不住的!伯母的大仇,一定能报!”
李浩然看她时候嘴都快气歪了,银牙紧闭间蹦出一句:“借你吉言。”
毕竟也怕大嘴巴再惹出什么祸事,又叙过两句不咸不淡的话,秦康便把柳静芸拖回了客房。
别人看不清真相,当事人可是心知肚明,这番试探不过为了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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