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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阴摇摇头,继续往十数里外的小镇走去。
……
天寒地冻。
小镇镇口行人稀稀拉拉。
光秃秃的老槐树下,洗剑巷卖糖葫芦的老柳头,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羊皮裘,坐在树墩上,微微眯着眼。
那张黄土地般的脸庞被冻得通红,一双枯手捂着嘴巴,不时哈一口热气。
身旁槐树树躯上,倚着老人用来插糖葫芦的草靶子。
其上,只有唯一一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银铃般的脆笑声中,几个稚童从长街一头兴冲冲跑来。
“柳爷爷,咋就剩最后一串了?”
老头慈祥一笑,“你们这几个小馋猫,天寒的很,快些回家吧,爷爷我明儿多做些。”
“柳爷爷,我们跑了大半座小镇才找到你,这最后一串,就给我们吧。”
几个男童狠狠吸了吸鼻涕。
老头摇摇头,“今儿,爷爷我就做这一串。”
“而且是给亡灵吃的,不是给活人吃的。”
“乖,听话,回去吧,别被冻坏了。”
几个孩童欢喜雀跃着来,垂头丧气地走。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
一袭如雪白衣映入老柳头眼帘。
容貌估摸也就十七八岁,眼覆洁白丝带的少年走过小镇牌坊,与老柳头擦肩而过。
“唉~”
老柳头轻叹一口气,“老朽做的糖葫芦,连姓齐那小鬼都吃过,唯独那孩子。”
“这份福缘是送不出去喽。”
老头正欲起身,突然又坐下,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脚步声由远而近。
清冷声音于耳畔响起。
“老爷子,一串糖葫芦多少钱?”
老头抬眸,咧嘴一笑,露出满嘴七倒八歪的黄牙。
伸出一根手指,“一枚铜钱。”
“我要了~”
“好嘞。”
老头站起身子,从衣袖里摸出一张油纸,将今天的第一串,也是最后一串糖葫芦包好,递给白衣少年。
蹲在少年肩头的小旋风,亦是从浓密柔顺的白毛中抓出一枚铜板。
老人与少年。
一人接钱一人拿物。
望着白衣少年远去的背影,老柳头扛起草靶子,一边往家走,一边轻轻哼唱。
“九为数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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