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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粗布麻衫的萧煞,那张黝黑粗糙的面庞,好似饱经风霜的花岗岩。
他迈着沉重步伐走来,神情无悲无喜。
他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连头发也是。
仿佛用土尘洗了一个澡。
很明显,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莫言洗漱沐浴,就连身上那套脏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许畅口干舌燥,狠狠咽下两口口水,迎上前去。
“萧……萧大人,您……您……”
许畅结结巴巴,明明话就在喉咙间,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萧二郎伸出满是裂痕的手掌,拍了拍许畅肩膀。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们。”
话音落下,萧二郎与许畅擦肩而过。
站在王婆茶馆前,萧二郎静静盯着那黑漆漆的茶馆内部。
他像一尊石像一样,就那么站着,站了好久好久。
萧二郎未满岁时,爹娘便双双身亡。
当时年仅十二岁的萧大郎,便挑着扁担,前面筐里放着萧二郎,后面是烧饼,沿街叫卖。
每遇人家门前晾衣绳上挂有尿布,萧大郎便会敲响院门,或作揖,或磕头,为萧二郎求一口奶水。
自己顿顿烧饼配开水,弟弟却餐餐肉蔬。
自己大字不识,却花重金送弟弟进私塾。
甚至于还拿出自己的老婆本,供弟弟修习武道。
萧大郎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统统毫无保留全给了萧二郎。
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将萧二郎养大成人。
兄弟二人感情之深沉,如天高,如地厚。
——
萧二郎终于跨出一步。
随即又收回脚步。
伸手解下悬佩腰间的钢刀。
许畅赶忙接过。
即使再怎么不愿面对,萧二郎还是进了茶馆。
作为七品武夫,耳聪目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鲜血。
地上、墙上、木板上、桌椅上,甚至于房梁上。
血腥味刺鼻!
然后便是三块白布。
两块在地上,一块笼罩着一张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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