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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看着那缕穿过窗户缝隙照到屏风上的艳阳,心里闪过一丝恍惚。
但很快,她就被身下的不适刺得回过神。
昨夜和她一夜缠绵的秦三殿下不知去向,枕边横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翠绿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顽顽,今日晚些时候,某来接你。
“呵……”
溶月嗤笑。
传闻秦三殿下为人正派,不近女色,她原以为这话多是标榜,但他昨夜表现生涩,可见传言为真。
想来也是真,否则,他怎会在和她一夜春风之后,生出她已归属于他的念头,甚至为她取名“顽顽”?
可惜,任他秦三殿下的身份再尊贵,这一世,她无意于依附任何男子而生,等他为她赎了身,她定要远走高飞。
她把纸揉成一团,抛进几案一角的香炉,待星火卷着纸团,烧得“呲呲”作响,溶月勾出一丝浅笑,打算起身。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
“谁?”
门外人不答,一脚踹开房门。
“宁丫头,你以为自己还是刺史府的嫡小姐,哪怕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无妨吗?!赶紧起身,练琴去!”
溶月慌忙把玉佩揣进衣袖:“是,景秀嬷嬷。”
“等等。”景秀眉色一卷,“这屋里什么味道?”
糟了。
秦三殿下闹到天色将明方才离去,因为闹得太过荒唐,房里的味道迟迟不散,景秀身经百战,定是有所察觉!
怎么办?
没等溶月想出应对之法,景秀已提着下裳,怒气冲冲地奔到榻前,毫不客气地掀开被褥。
褥下,代表女子贞洁的那抹血色尤新。
“好,好,好啊!”景秀勃然大怒,“原以为刺史府教出来的嫡小姐能是个矜持的主,却不想,竟是比长春馆的姑娘还风骚!
可你风骚错了地方!
老娘肯许你数月清净,是看在你还算值钱,能卖个好价钱的份上!如今你被人破了身,老娘还伺候你什么?!
来人,把宁溶月拖去柴房,先关上三天!”
“是。”
不到午时,溶月被人从上好的香闺丢进阴冷的柴房。
看着爬满墙角的灰黑色霉斑,以及那两只在枯柴里来回穿梭的灰老鼠,溶月发出一声不可言状的苦笑。
上一世,她沦落长春馆,心有不甘,曾趁夜逃离,但才跑出长春馆半里,就被龟儿爷逮了回去。
景秀暴怒,不仅抽了她一顿,还把她关进柴房。
两日后,她饿得浑身无力,被人换上艳丽又露骨的华服,推上高台,眼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喊着十两二十两……
她忽而心生惧怕,半身瑟瑟地搂住自己,难道说,哪怕重来一世,哪怕她提前把自己卖了,依旧挣脱不了固有的命运吗?
不,秦三殿下承诺了她,今日会来接她,三殿下是个人尽皆知的君子,想来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
所以,她最多在柴房熬到晚上,便可等来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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