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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那头呢?”
“九公子经过中庭,听见两个小厮说姑娘撞见六姑娘时发了好一通脾气,回去后,他马上让周姨娘把六姑娘送去了家庙。”
“好。”
溶月应完,掐了一把眉心,林缨看到难受,一边跪到她身后,替她揉捏太阳穴,一边难掩忧心道:
“姑娘,您最近太费神,再这么劳心,身子要垮得。”
她何尝愿意如此?
可她和秦长风决裂了,再遇上险境,无人能护她,而江家强盛依旧,她怕自己不快些,赶不及报仇。
“我靠一会儿,到地方了,你喊我。”
“是。”
颠簸的车马,很快晃得她昏昏欲睡,朦朦胧胧中,她回到某一年的午后,一个人偷偷爬上树的日子。
梦里,父亲四处寻她,待发现她又上了树,在树下气急败坏地怒吼:“宁溶月,你快给我下来——”
她被吓醒了。
“到了吗?”
“刚到。”
溶月伸手,想推车窗,指尖一触及窗子,便又顿住了。
上一世,她在金陵多活了十余年,在这漫长的十余年里,她一次都不曾回过刺史府,哪怕是路过。
“姑娘,李府的马车到了。”
止水拉开车门,刺史府门前的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刹那间,似一把锐利的尖刀,刺进她的眼帘。
旧日的欢愉,她以为早已忘却的过往,像是一盏盏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飞快又深刻地闪过。
她走下马车,和李家大娘子见礼:“大娘子有礼。”
“宁姑娘来得早。”
“外祖有命,不敢轻慢。”
“那就走吧。”
“好。”
李家奴婢上前叩门,阍者打开门,一脸的不耐烦:“这个时辰,衙门还没开,等到点了,再来。”
“马伯。”
马伯闻声,一双老眼顷刻间瞪成两只铜铃,他看着溶月,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宁姑娘?!”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好,奴婢一切都好。”马伯含着泪,拉开门,“宁姑娘,您快请进。”
刺史府正衙前的两棵古树依旧高耸,右边那一棵树上,被父亲砍去的一截枝桠,又冒出了新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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