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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背对着众人翻了个白眼。
一郡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就挤上了,一会看了上头的内容,还不得打起来?
他一面翻着白眼,一面便踩上了早就放好的凳子,旁边又跑来个小伙计,递了浆糊盆与刷子。
阿贵拿起刷子,一展手臂,动作潇洒地向盆中沾上浆糊,在墙上刷了几遍,方屏着呼吸,恭恭敬敬地将那卷纸仔细地展开、抹平,再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势,贴在了墙上。
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尽皆仰首,用一种既崇拜又敬畏的眼光,看向阿贵——身前的告示。
将告示以干净的软刷刷平,阿贵左右看了看,见帖得平整无误,便咳嗽了一声,跳下了凳子,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布帘之后,“砰”地一声把门也给关上了。
几乎便在这一瞬间,人群已经从骚动变成了拥挤,又从拥挤变成了吵闹,所有人都往那面贴了“微之曰”的墙下挤,吵骂声与喊叫声不绝于耳,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水仙居二楼的雅间,窗扇悄悄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相貌精干的男子手把窗栏,透过缝隙望向对街拥挤的人群,面无表情。
“贴出来了?”一个面容清隽的文士踱了过来,低声问道。
精干男子点了点头,文士立刻回身坐到桌前,那桌上早就安置了笔墨等物,他便提了笔,向那精干男子道:“念罢。”
精干男子微眯双眼,遥遥地看着张贴在墙上的微之曰,一字一句地念头起来。
他的目力似是极好,隔了这样远的距离,那告示上的字他仍是念的一字不差。而那文士则更是了得,提笔沾墨,一笔端劲的篆字犹如刀刻一般,其下笔之速,几乎与那男子念的速度一致。待他念完,文士也恰好写完了最后一字。
“完了?”文士将笔搁回一旁精致的檀木架上,抬眸问道。
那精干男子点了点头。
“甚好。”文士微笑着道,拿起纸来吹着上头的墨迹。
便在此时,那精干男子忽地“咦”了一声,道了声:“先生且慢。”
“怎么了?”那文士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那精干男子聚力于眼,纵目看去,复又沉声道:“告示底下还有几个小字,我方才漏看了。”
文士闻言便抚须笑了起来,调侃地道:“李侍卫名隼,果然目光如炬。”
那个叫李隼的侍卫仍旧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将告示最下方的六个小字念了出来:“蝴蝶耶,顽石耶。”
那文士一面提笔疾书,一面便露出了几许讶然,待写罢后,他便凝目看着自己记下的内容,面上讶色更甚,喃喃自语地道:“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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