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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沦落到,长街雪地里贪看别人夫君了么?
薛龄顺着原路回去,像个游魂一般。
一路上风雪交加,厚底的官靴踩在薄薄的积雪上,没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她回头想看看自己一路走来的脚印,却发现新雪已经盖住了刚才的足迹。“薛姑娘是否要在客馆里待上一待?”卫兵接过薛龄递过来的令牌,见对面的人头上肩上都落了雪,一时后悔刚才没能大点儿声叫住她,白白害得人雪天里穿着一件单薄官
袍来回折腾一遭。
卫兵是好心,薛龄此时却心中凄然,只觉得自己与客馆再无关联,咧嘴一笑,摆摆手便离开了。
一路上,她觉得今日过得甚是难熬,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重复这几句话:
原来,自己一直找的阿淇,已经是那娇憨女子的夫君。
原来,那个同自己年少相识的周淇,就是那日喜宴的主角。
还好自己病着没去闹笑话。
可是,今日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闹笑话。
其实她想过很多种与阿淇遇见的场景。或许是长街上突然相认,或许是有一日他来找她,却没有想过会是这一种。
“你这死丫头,今天这样冷,怎的没带件外袍给姑娘!”
“小姐臭美呗!她嫌这件大氅颜色太艳,偏偏那件灰色的拿去缝补了,要今日下午才能补好呢。”
薛府门前,身形高大的汉子和红脸丫头正焦急的等着薛龄回来。
一眼看去,红脸丫头手上的大氅五彩斑斓,衬着皑皑白雪,快要晃瞎人眼。
“这样大的雪,姑娘怕是被冻的回不来了。”汉子担忧的说。
“不会,小姐早晨出门的时候神气着呢。啧啧啧,那模样活脱脱一副得意少年郎。这天虽冷,可她心里热啊,自然风雪不侵。”
这是薛龄走到家门口,入耳的最后一句话。
她觉得今天讲了太多话,太过劳累,想要开口答,却怎么也没有力气了。
于是,她在心里默默回应,想着也许是自己回来心中冷,所以一路走回来牙齿总是打颤。这小丫头倒是懂道理……
薛龄的世界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五彩的大氅拥了上来,将她一身单薄的黑袍遮了个严实。
两日后,魏府花园内。
“魏姐姐,你听说了吗?”
浓眉大眼的高个女子小声问到,正是那日长街上当众议论辛雪莺的人。她勾着身侧女子的胳膊,两人看上去十分要好。
魏清颐客气一笑,并不想搭话。
她实在不想闻表妹身上的脂粉香气,想挣脱她缠上来的胳膊,却又懒得拿开手炉再将手放回去,就索性忍耐片刻。
表妹名叫顾蔓婉,是父亲族中一位姐姐的女儿。
顾蔓婉的名字和妆扮,都与她的长相气质极为不符。她生的个儿高,长相虽然不够精致秀丽,却也有独特的美感,偏偏她只喜欢辛雪莺那样娇小妩媚的模样。
见魏清颐并不问她,顾蔓婉自顾自的说:“那薛府的小姐,不过是去鸿胪寺转了一圈,皇后娘娘居然赏了她那么多东西。”
天太冷,顾蔓婉拉着魏清颐往暖阁走去,嘴里不停的说着。
“我听说啊,那薛家小姐进宫的身份是译语人。哼!这样低贱的身份,跟宫里的奴才有什么区别?”她和魏清颐在一起,说话的总是她,魏清颐大多数时间都一言不发,她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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