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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晗坐在椅子上,看着关雎宫的宫门,那门距离她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几十步就能到,但为何她却觉得那门距离她那么远,好似没有边界一样,远到她根本走不出这里。
一旁的女官看着她,上前宽慰道:“陛下还是疼娘娘的,若是换作别人,此时只怕早已没有命在了。”
琥珀跟随梁晗多年,从她还在和王府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伺候着梁晗,也是梁晗最信任的人。
“琥珀,你说陛下的心中,究竟有没有本宫?”
嘴会说谎,可是眼神不会,所有人都说她承宠多年,最讨雍帝欢心,至少曾经她也是这么自欺欺人的骗自己。
可是她从来没有在雍帝的眼中看到过一丝一毫的爱,她知道,雍帝是一个十足的演戏高手,他骗过了所有人,让他们都以为他心中爱的是她。
“罢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扶本宫去沐浴吧。”
梁晗站起身,伸出手将散落的发拢到耳后,她可以不要雍帝的爱,但是那个位置必须是齐君赫的。
雍帝从关雎宫出来后缓走到坤宁宫,明馨仪知道他去了梁晗的关雎宫,所以便早早歇息,坤宁宫此时早已熄灯,一片暗色。
曹永敬用余光悄悄打量着雍帝,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是要回临华殿,还是去柯昭仪处。”
“去太和池走一走吧。”
沉稳声音落下,曹永敬点头跟上转身离去的雍帝,残月悄然挂在天边,看不真切,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落在树枝处,在这寂寥的夜色之中添上一笔别样风情。
雍帝站在太和池旁,看着池水随风荡漾,折射出波光粼粼的水纹,曹永敬就站在他身后,他打雍帝登基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几十年的陪伴,早已摸清楚雍帝的脾性。
陛下一言不发,便是心中烦闷,不是他该多说话的时候。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不知哪里传来一道稍显青涩的声音,嗓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无尽的忧愁一般,雍帝转过头去,便看到太和池另一侧的亭中坐着一人。
少年手握狼毫笔,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张宣纸,他起笔勾勒几下,而后再次抬起头看向空中残月道:“浮云吐明月,流影玉阶阴。”
手腕转动放下手中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画,还未自行欣赏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月影画的不错,只是池水的波光却画的稍欠缺。”
说罢,身后之人抬步上前拿起摆在石桌之上的狼毫笔,几笔下去,那池水之上的波光似活了过来一般,仿佛这不是一幅画,而是真切的景色。
“你,啊,儿臣见过父皇。”
他转身过去刚要作揖请礼,就看到雍帝面上的笑意,慌忙行礼却被雍帝抬手扶住,雍帝在椅子上坐下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里作画,夜色朦胧,伤眼。”
“今日老师布置了一道课业,让儿臣画出心中之景,可是儿臣始终不知道什么叫做心中之景,苦闷之余,便来到了这里。”
一旁的少年有几分拘谨,说话间都不敢抬头看雍帝,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吃人的猛兽一般。
“坐吧,子修。”
雍帝开口,齐子修点头坐到一旁,腰板挺直,坐的板正。
“今年你也要下场参加科考了吧。”
“回父皇的话,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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