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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终于迎来了暂时的平静,只是众人皆身负重伤,疲惫不堪,望着满目疮痍的大殿,我们深知重建阴阳秩序、守护人间太平之路,依旧漫长且艰难。
高山两眼空洞的看着墨尘消失我地方,许久没有动一下,“师父,师父……”低低的呼唤,却有无尽的伤痛。
我强撑着几近崩溃的身躯,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拖着步子缓缓走向高山,脚下的碎石瓦砾被踩得“嘎吱”作响,每一声都仿若重锤敲在这死寂般的氛围里。看着他那失魂落魄、仿若被抽去脊梁的模样,心中虽还存着对他此前助纣为虐的怨愤,可怜悯与惋惜还是悄然漫上心头。“高山,一切都结束了,墨尘他犯下诸多罪孽,这是他的宿命,亦是九幽地府妄图逆天改命、破坏阴阳平衡的必然结果。”我声音沙哑,透着疲惫与无力,试图以言语唤醒他这被执念蒙蔽太久的灵魂。
高山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世界,泪水无声滑落,砸在满是尘土与血迹的地面,洇出一小片湿痕。公孙图捂着胸口,蹒跚走来,他那断剑的半截剑刃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映照着他满是淤青与擦伤的面庞,“高山,你莫要再执迷,往后的路还长,你既有这灵力根基,当用之正道,弥补往昔过错,助我们重建这破碎阴阳,也算不枉此生。”他说得诚恳,每一个字都带着过来人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与期许,尽管身形摇摇欲坠,却努力挺直脊梁,展现着坚韧。
高山身子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眸中似有了一丝波澜,嘴唇轻动,欲言又止,可转瞬,那丝波澜又被无尽的悲戚淹没,他抱紧双臂,蜷缩起身子,仿若一只受伤的幼兽,独自舔舐伤口。莲灵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手帕上绣着精致灵纹,此刻却也沾染了斑驳血迹,她走近高山,蹲下身子,轻轻为他擦拭脸颊泪水,动作轻柔,“高山,我们知晓你重情义,可大义当前,私情亦需放下。你瞧这大殿,这满目疮痍便是九幽作恶、阴阳失衡的恶果,多少生灵蒙难,你若有心,便同我们一道,将功补过。”
高阳倚着长枪,枪身歪斜,他站立都有些勉强,却强撑着精气神,朗声道:“高山,我等与你并无深仇大恨,此前不过立场相悖。如今,墨尘已去,你若还念着这世间万千百姓,念着阴阳有序的朗朗乾坤,便起身,一起为往后太平出份力,别让这牺牲与伤痛白费!”他目光灼灼,盯着高山,似要将那股子正气与决心传递过去。
高山缓缓抬起头,眼神游移,掠过众人,望向那已然平静的乾坤镇魂钟,钟身古朴,其上符文似在低吟着过往镇压邪祟、守护阴阳的辉煌,又似在警示着未来潜藏的危机。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颤抖,“我……我错了,满心只想着救师父,却罔顾这天地大义,害了诸多无辜,如今师父他……”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悲泣,双肩抖动,泣不成声。
方诺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盘坐于地,运转灵力调息,片刻后,才缓声道:“高山,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往昔之事,已如流水,不可追矣。往后,我们需齐心协力,先修缮这大殿,稳固乾坤镇魂钟守护之力,再奔赴四方,肃清九幽地府残党余孽,重铸阴阳秩序,你可愿同往?”他目光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静静等着高山回应。
高山止住哭泣,抹去泪痕,缓缓站起身,身形虽依旧单薄,可腰背挺直了些许,他握紧双拳,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恐怕高山高辜负大家的期望了,我高山心中只有师父一人,此生为师父生,亦为师父死,如今,师父不在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诸位,高山就此别过了!”言罢,他朝众人深深一揖,弯腰至底,额头几近触地,尽显悔过与赤诚之心,然后,高山起身,站在墨尘刚刚消失的地方,用尽灵气让自己神魂俱灭。
看着神魂俱灭的高山,空气仿若瞬间凝固,那残留的丝丝灵力波动,恰似悲伤的余音,在大殿中悠悠回荡,撞在残垣断壁上,更添几分凄怆。众人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震惊与痛惜,一时竟噤了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咽喉,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公孙图率先回过神来,他向前跨出一步,脚步踉跄,似是想伸手抓住那已然消逝的身影,可指尖只触碰到虚空,手僵在半空,嘴唇微微颤抖,“这傻孩子,怎就如此执拗……”话语被梗在喉间,化作一声沉重叹息,眼眶泛红,那是历经百战都未曾轻易展露的动容,他望着高山曾立身之处,往昔的劝阻、对其未来的期许,此刻都如泡沫般破碎,只剩满心怅惘。
莲灵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指缝簌簌滚落,打湿衣衫,“他本可回头,本可走上正途,是执念误了他啊……”声音带着哭腔,抽噎间,绸带从她袖口滑落,无力地垂在地上,往日灵动飞扬的法器,如今也似同她一般,被哀伤浸透,没了生气。她蹲下身,轻轻拾起绸带,手指摩挲着,仿若那是与高山命运相连的纽带,如今纽带断了,只留下无尽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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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紧攥着长枪,指节泛白,枪身微微颤抖,似在呼应主人内心的波澜,他仰头望天,极力憋回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可声音仍难掩酸涩,“一步错,步步错,他这份情义若用对地方,该是何等豪杰,偏被那所谓‘师徒恩义’蒙蔽,落得这般下场。”说罢,他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石柱上,石柱簌簌掉渣,却也难平他心中郁气,只剩满心无力与对命运弄人的愤懑。
方诺闭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为高山超度亡魂,面庞苍白如纸,灵力的枯竭与此刻心境的沉重交织,让他身形摇摇欲坠,“愿你来世,能辨清正邪,挣脱执念枷锁,寻得光明正道。”念罢,他缓缓睁眼,眼底是化不开的悲悯,望向众人,“高山之事,是场悲剧,却也警示我们,重建阴阳秩序之路,不单要对抗外在邪祟,更要匡扶人心,驱散执念阴霾,任重道远呐。”
我站在原地,望着那片空地,脑海中闪过与高山对峙的一幕幕,彼时他的疯狂、决绝,如今化作飞灰,“他是可怜人,被师父引入歧途,又被情义束缚,挣脱不得。我们虽胜了这场恶战,可这代价……太过沉重。”话落,我弯腰,捡起地上一块染血的碎石,那是大殿破碎的残片,亦是这场惨烈纷争的见证,攥在掌心,似攥着高山的命运残痕,刺痛心扉。
许久,公孙图打破沉默,“罢了,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还背负着万千生灵的期许,先休整,这大殿、这阴阳秩序,还等着我们去修复、去守护。”言罢,他强撑着疲惫身躯,带头寻了处稍显平整之地坐下,闭目调息,众人也陆续回神,拖着沉重步子,围坐一团,汲取着这大殿中残余的稀薄灵力,只是那萦绕心头的哀伤,如同不散阴魂,久久徘徊,为这艰难的重建之路,添了一抹化不开的苦涩底色。
时光仿若在这大殿中凝滞,众人沉浸在伤痛与调息恢复里,不知过了多久,那透进大殿缝隙的微光,从昏黄转为黯淡,夜幕悄然笼罩。大殿内静谧得可怕,唯有众人微弱且不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灵力运转的低鸣声。
待众人调息稍有起色,公孙图强撑着起身,身形依旧摇晃,却咬着牙站稳,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四周,“此地不宜久留,虽说暂时击退了九幽地府主力,可难保不会有残党卷土重来,咱们得先想法子将这大殿简易修葺一番,起码稳固住乾坤镇魂钟周边防御。”说罢,他走向一处倒塌的石柱,试图搬起石块,可刚一用力,胸口旧伤复发,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那半截断剑也险些脱手。
高阳见状,忙不迭起身搀扶,“公孙兄,莫急,你伤势未愈,我等一同慢慢来。”言罢,他将长枪倚在墙边,和公孙图并肩,双手运力,可重伤后的体力大不如前,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动几块稍小的石块,堆砌在乾坤镇魂钟基座周边,权当临时屏障。
莲灵收起悲戚,红着眼眶起身,手中绸带轻舞,虽没了往日灵动飘逸,却也凝聚起残余灵力,绸带所到之处,散落的碎石、断裂的木梁缓缓归位,她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如纸,却不停歇,“我虽灵力匮乏,可修缮之事,能尽一份力是一份力,这大殿早些恢复,咱们也能早日安心离去,去肃清外头隐患。”
方诺盘坐于地,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微弱金色符文飘出,融入大殿墙壁、地面破损之处,符文闪烁间,砖石缝隙缓缓愈合,只是每催发一次符文,他身躯便剧震一下,七窍中隐隐有血丝渗出,“这大殿承载乾坤镇魂钟多年,有其自身灵韵与防御法阵,我以灵力修补法阵根基,后续还需寻些灵物,方能彻底修复如初。”
我亦起身,忍着伤痛,在大殿角落翻找可用之物,觅得几块蕴含灵力的基石,虽灵力几近枯竭,却也能补充些许大殿损耗,将基石安置妥当后,我望向众人,“咱们此番重创,需寻处灵力充沛之地调养,顺带搜集灵物,充实自身,也为之后清理九幽余孽做准备。”
众人忙碌至破晓时分,大殿终有了几分往昔模样,虽依旧破败,可乾坤镇魂钟稳稳悬于石台,周边防御也初具雏形。
公孙图抹了把汗,神色凝重,“如今大殿暂且稳住,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寻灵物、疗伤之所,一路留守,以防变故。”
商议既定,我与莲灵领命外出寻觅灵物,踏上大殿外蜿蜒山路,晨曦微光洒落,可山间弥漫的阴森寒意未减,仿若九幽地府怨念仍在徘徊。行至山腰,忽地一阵阴风吹过,带着刺鼻腐臭,“小心,这里恐怕是有邪祟余孽!”我警觉喝道,莲灵绸带瞬间紧握,灵力涌动,蓄势待发。
眨眼间,一群周身幽光闪烁、形如鬼魅的黑影从林间涌出,张牙舞爪扑来,“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敢作祟!”我调集手环仅剩灵力,化作一道光幕,与周围的五行之力合二为一,一同迎向黑影,黑影触之,发出凄厉惨叫,却仍前赴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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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灵趁此时机,绸带如利刃,穿梭黑影间,切割撕扯,每击中一处,黑影便消散几分,“美丽,这些怕是九幽地府残留的阴魂,受邪气滋养,难缠得很!”莲灵蹙眉喊道。
山谷中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那五彩灵光如灵动的绸带,袅袅娜娜地升腾、翻涌,似在召唤,又似在警告着擅入者。我与莲灵相互扶持,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在这寂静山谷里,那声音被放大数倍,仿若惊涛骇浪,冲击着愈发紧绷的神经。
靠近灵泉时,馥郁的灵力气息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甘霖,滋润着枯竭的身躯,可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墨尘那缕执念化身便凝实于眼前。他身形缥缈,仿若一团墨色的雾霭,面部轮廓模糊不清,唯有双眸闪烁着两点幽寒的红光,恰似暗夜鬼火,透着无尽怨念与执着,“哼,这灵物是我九幽地府之物,留待日后东山再起,岂容尔等觊觎!尔等居然敢诛杀本神君,我九幽地府绝不会放过尔等小人!上天入地,绝不会放过尔等!”声音仿若从九幽深渊传来,冰冷、空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莲灵娇躯一颤,下意识攥紧手中绸带,那绸带此刻黯淡无光,却也在她掌心微微颤动,似在回应主人的紧张,“墨尘,你已灰飞烟灭,不过一缕执念作祟,还想逆天行事,莫要再执迷不悟!”她强撑着底气,高声喝道,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恐惧与虚弱。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汇聚于手环之上,手环光芒闪烁,仿若将灭的烛火,摇摇欲熄却仍顽强抗争,“墨尘,你收手吧!今日我们定要取这灵物,修复大殿、守护人间,不会再让你等邪祟阴谋得逞!”言罢,我抢先出手,将手环光芒聚集成一道微弱的灵力光束,射向那执念化身。光束划过空气,带着“滋滋”声响,恰似残烛燃尽前的最后挣扎。
执念化身轻蔑一笑,抬手一挥,一道黑色光幕瞬间生成,轻松挡下攻击,“就凭你们这副狼狈模样,也想与我抗衡,痴人说梦!”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近,掌心拍出一道黑色掌风,掌风呼啸,裹挟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直逼莲灵咽喉。莲灵侧身闪躲,绸带顺势缠向执念化身手臂,可绸带刚触及,便被一股邪力震开,莲灵踉跄后退,嘴角溢血,脸色愈发惨白。
我见状,合身扑上,与莲灵并肩,双手快速变换法诀,试图施展一招困敌之术,然而,灵力匮乏使得法诀运转极为迟缓,还未成型,执念化身再度发难,他口中念念有词,地面涌起数道黑色荆棘,荆棘上布满尖刺,流淌着乌黑黏液,如灵动毒蛇,缠向我们双腿。我忙不迭抬脚踢开,却被尖刺划伤,鲜血涌出,瞬间被染成诡异黑色。
“我们不能这般被动!大家按照星位阵法站好,把灵气汇聚到一起!”莲灵咬着牙,强催灵力,绸带飞舞,在空中编织成一张细密星位阵法灵网,灵网上镶嵌着仅存的几颗灵晶,灵晶光芒闪烁,虽微弱却带着纯净灵力,试图以此抵御执念化身攻击,并削弱其邪力。执念化身冷哼一声,周身邪气暴涨,化作滚滚墨浪,冲向灵网,灵网在冲击下摇摇欲坠,灵晶光芒闪烁不定,似要熄灭。
生死一线间,我心一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精血融入手环,手环光芒瞬间大盛,一道雄浑古朴的灵力波动从中扩散开来,这是我体内潜藏的最后一丝力量,亦是绝境中的背水一战。借助这股力量,我与莲灵合力推出一道灵力光幕,光幕如实质化的盾牌,抵住墨浪冲击,僵持间,山谷中灵力似受感召,五彩灵光愈发浓郁,隐隐与我们灵力呼应,助我们稳固光幕。
执念化身见状,面露惊惶,却不甘示弱,妄图再度催发邪力,可随着五彩灵光持续渗透,他身形愈发虚幻,邪力也如潮水般退去,“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满脸不甘,却无力回天,最终在灵光与我们合力攻击下,惨叫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这场关乎灵物归属、阴阳希望的惊险交锋,终在生死边缘落下帷幕,而那灵泉与灵草,静静散发着磅礴灵力,恰似重生曙光,等待我们取用,去填补重伤身躯、修复破败大殿,重启艰难的守护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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