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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尽其用罢了。”喻勉轻描淡写地说。
话音刚落,两人脑后忽然刮起一阵冷风,喻勉先将喻季灵推出安全距离之外,之后转身迎风而上。
喻季灵站稳回身,愕然地看到喻勉和一个道袍缠在一起,待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道袍原来是个人,只不过那人的身形飘逸如风,这才被人忽视了人身。
那道人出手又准又狠,仿佛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喻勉出手也毫不留情,且招招致命,喻季灵很少见他这般大动干戈,喻勉与人过招时,常是站在压倒性的制高点上俯瞰一切,如今却是拼尽全力,衣角翻飞之间尽是杀气,这滚滚杀气如同惊涛巨浪般朝道人拍打而去。
眼前是可怖的压迫感,道人却不见丝毫慌乱,他举重若轻般地扬起拂尘,好似甘霖遇上火苗,压迫十足的杀意顿时化为云烟。
喻季灵看呆了。
喻勉的眸色暗了暗,他放松般地歪了下头,紧接着,唇角扬起不管不顾的笑意,他掌中蓄力再次攻击上去,玄色的衣袍在月光下绽放出凌厉的墨花,与道人白色的身形交融在一起,两掌对接,惊飞了树上的灵鸟,周遭树丛发出被摧残的哗哗声。
绵柔清正的内力拍打在喻勉身上,喻勉不受控制地后退,最终单膝下跪在地,他抬臂撑地稳住身形,“咳…”黑色的淤血从肺腑中咳出,喻勉的肩膀低了低。
“大哥!”喻季灵疾步跑向喻勉,质问面前的道人:“放肆,你是何人?”
道人神色淡漠,他走到早就熄灭的火堆旁,从里面捡出被烧出黑色痕迹的牌位,用自己干净的衣袖认真地擦去上面的痕迹。
喻勉低低地笑了出来,染着血的唇角扬起一个疯癫的弧度,似是嘲讽,也似是畅快,看得喻季灵心生寒意。
喻季灵心想他怎么还能笑出来?别是被打坏了脑子,他担忧道:“大哥?”
喻勉毫不在意地擦去唇角的血迹,他勉强撑着喻季灵的肩膀站起来,与看过来的道人四目相对,“道长修炼多年,想不到还是看不透这滚滚红尘。”
他语带戏谑,瞥过道人手上的牌位,挑衅地问:“敢问道长,所修何道?可有大成?”
喻季灵收紧指尖,愣怔道:“他是…他是…”
道人注视着手中的牌位,片刻后不以为意地放下牌位,目光镇定地望着喻勉,“假的。”他说。
喻勉悠悠道:“我从未说过牌位是真的,是道长沉不住气。”
第70章承载
道人就是南山观的道长冲虚,他俗家身份是琅琊书院的二当家喻惟心,也就是喻勉和喻季灵的亲身父亲。
喻惟心生性纯和,博学洽闻,曾担任琅琊书院的山长和讲师,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不是惟心山长的学识,而是他与姜氏女的伉俪情深。
喻勉和喻季灵的生母是姜氏的旁支血脉,闺名唤作琳琅,琳琅的身份自是比不上血脉正统的姜家女,但喻惟心少年时在姜家对她一见钟情,并且非她不娶。
性情绵和的少年第一次对一件事情的态度那么坚决,好在琳琅虽是旁支血脉,却也性情和顺,知书达理,她也对惊才艳艳的少年郎一见倾心,两人就此结为夫妻,多年来琴瑟调和——这曾是琅琊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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