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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不愿冒险,可以就此收手,居南越国主之位,也能逍遥自在,余生无忧。若我有更大的想法,南越虽不可与大汉匹敌,却也大有可利用之处。”
桑枝心头狂跳:“那小郎君想选哪条路?”
刘繁顿住,眼中划过一丝迷茫,双手不自觉蜷曲成拳,然后又缓缓松开:“阿母崇尚人生就该轰轰烈烈,无论输赢,都当为心中梦想竭尽全力拼搏一把,哪怕赌上所有。可我……我……”
刘繁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我终归没有她这般的魄力。”
飞蛾扑火,无惧生死。但他做不到。
“可是姑姑,阿母的尸骨还在长安,不知可有人收敛,可被人糟蹋。”刘繁遥望北方,“我总归要回去一趟的。
“就算大业无望,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阿母死了,凭什么害她的仇人却越来越好!”
他的视线划过京中送来的信息,眸中隐含泪点又暗藏无限恨意。
刘彻,刘据。一个是将阿母逼上绝路之人,一个是害阿母密谋暴露之源。
他痛失慈母,凭什么这对父子却能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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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邑。祁家。
祁元娘仔细研究着手中誊抄的竹简,将其重要处圈出来,与此前搜罗总结的信息一一对比,细细思量,重整合并。
这事十分繁琐,祁元娘做得很认真,且极有耐心。
她从清晨忙到夜晚,又从夜晚忙到清晨,金乌西坠又东升,天际再次泛起鱼肚白,最后一个字落笔,她终于自案牍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嘴角挂起一抹欣喜的微笑。
银柳端着早食推门而入,一边摆膳一边劝说:“知道女君在意琉璃之事,可再如何也该以身体为重。哪能忙起来连饮食睡觉都顾不上,怎生吃得消?”
祁元娘莞尔:“我省得了,往后一定注意。”
银柳无奈,每回都是这般,嘴上应着,下次却不一定做得到,只能化为一声重重叹息。
祁元娘握住她的手:“我知你关心我,为我好。可祁家现今风雨飘摇,有子弑父一事,即便我这几个月处处行善,挽回的声誉也有限。
“祁家本就不复祖上荣光,而今更是连这点贵族地位也眼见要保不住了。我身为祁家女,掌祁家事,怎能让祁家就此衰落?我有责任挑起这份重担,将祁家撑起来。”
银柳不解:“不是还有柏山吗?柏山今非昔比,得太子看重,有他在,外人多少会给祁家几分面子。”
祁元娘摇头:“可我不想一直靠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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