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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怒视:“上去如何?那是安美人,父皇的嫔妃。亏得采芹拉住你,不然你一个公主还想当众殴打后妃吗?”
刘据恍然明白原委。该是安美人说了不妥当的话,被四姐撞个正着。四姐那脾气,说好听点是直率,不好听点是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当场就要闹起来,好悬被侍女按住了。
石邑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但看表情就知道很不服气。
卫长差点没被她这态度气出心脏病,奈何是自己胞妹,只得将道理掰开揉碎了说给她听。
“安美人虽则含沙射影,意有所指,但言辞中并未直接指摘阿弟。你若是闹起来,她多的是方法狡辩,说是误会。可你殴打宫妃却成了事实。更何况你怎知这不是别人设的局,就为了引你上钩?”
石邑扁扁嘴:“那也不能便宜了她。”
“遇事只知道莽,你就不会换个方法!母后执掌宫务,处置宫妃乃职权之内,情理之中。”
说到此,石邑更气愤:“可母后只给她禁了足,让她闭门思过。这算什么惩处,轻飘飘的,还没罚我的时候重呢。”
卫长对此略有猜测,却不便对石邑明说,只道:“母后这么做必有考量。”
这话显然没法说服正在气头上的石邑,一直沉默不语的诸邑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气了。母后便是平日处事温和,宽容大量,却也是有逆鳞的。”
石邑一顿,母后的逆鳞是谁?是她们三姐妹,更是阿弟刘据。安美人虽则不过三言两语,可搞不好就能让阿弟名声尽毁,遭父皇厌弃,此等作为,母后会轻轻放过?
石邑觉得不能,因而放心下来,刘据却不怎么放心。
即便母后处置了一个安美人又如何?安美人会这么想,焉知旁人不会?从表面来看,确实是他害了王夫人。可姐姐们相信他,他也知道自己从无此心。
父皇子嗣稀薄,登基多年,后宫佳丽不少,却只得了他一个皇子。故而在王夫人有孕,侍医断出八成是个男胎时,父皇十分欢喜也极为重视。毕竟谁不想子嗣繁茂呢。
那时母后就叮嘱过,尽量避免与王夫人冲突,尤其王夫人快要临盆,这等重要时期,他若遇着了,定会躲得远远的,怎会傻傻往前撞?
刘据眉头皱起,所以关键还是他与福宝到底为什么会冲出去。
缺失的记忆总让他有些不安。
小拳头微微篡紧,刘据站起身:“我要去事发地点瞧瞧。”
他总得试一试,看能不能把记忆找回来。是他的错,他认。可若不是他的错,他凭什么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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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
刘彻坐于上首,翻看着手边的一份份证词。
张汤立于下方,恭谨禀报:“根据各方口供。大殿下③性子活泼,喜欢玩闹,常去池苑做耍。捉迷藏的游戏是平日惯玩的。大殿下喜藏而不喜找,那日亦是如此,自己藏让侍女们来找。
“出事前她们已玩过三回,并无异常发生。到得第四回,侍女们找了一圈都不见大殿下人影,正要高声呼唤,便听闻远处嘈杂之声,赶过去一瞧,大殿下与王夫人已然双双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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