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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落在自己儿子身上,这个“死”字修成君怎么都说不出口。只需一想到这种可能,便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广云亦是面色煞白,摇摇欲坠,但她心中仍怀着希望。因为此事虽是阿弟所为,却仍有疑问,且是极大的疑问。
陛下已经准备好赐婚圣旨,预备从上林苑回宫就公之于众。此事她都不知道,阿弟如何晓得?
还有醉马草。以她了解的阿弟,会骑马却从不亲自养马,更不通草药。他从何得知醉马草,并了解其习性?
她本是要问的。可张汤到得太快,她来不及开口。
如今只能希望阿弟敏锐一些,将这些细节全盘托出。也盼着这里面当真有问题,而这个“问题”能保住阿弟的性命。
这是阿弟唯一的生机!
第47章
公主殿。
鄂邑提笔练字,一横一划写得十分认真仔细,好似完全沉浸在书法之中,然而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努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静下来,可仍是一个心神不宁,手一抖,笔尖晕染,又一卷竹简写坏。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鄂邑深吸一口气,握笔的手紧了紧。
即便面色再怎么一如往常,这等举动也让侍女看出不对劲来:“公主?”
“我无事。”鄂邑放下笔,吩咐道,“收拾了吧。”
这模样可不像无事,侍女张着嘴,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试探着开口:“公主是在为张汤带走仲小郎君之事担心吗?”
鄂邑不语,便已是默认。
她的所作所为、背地谋算,旁人不知,侍女是知晓的,因此对她,鄂邑倒也并无隐瞒逞强的必要。
侍女有些不解:“公主此前不是说,即便查到仲小郎君也无妨吗?”
“若是之前,确实无妨。”鄂邑蹙眉,“可现在不一样。”
侍女想了想:“是因为多了太子这个变数?”
鄂邑点头。
广仲为人愚蠢又心思歹毒,她选他本就是看中这点。愚蠢代表他心机不深可以操控;歹毒代表他易生恶念,可供利用。
但也正因如此,他若出手必会留下破绽。鄂邑从想过他能逃脱,也不会允许他逃脱。唯有王充耳死,广仲伏法,她才能完美脱身,一个都不用嫁。
所以广仲被抓在她意料之中。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碰,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谁能证明她与此事有关?
按照她的设想,广仲最好是出上林苑后再找个机会动手,彼时不在皇家苑囿的地界,王家即便要追究要彻查,父皇也未必会派张汤。
不过就算在上林苑,委派张汤主理问题也不大。旁人看张汤手段如何狠辣,闻风丧胆,可她深知一点,张汤是按帝王意愿办事。
他不会动帝王不想动,不愿动之人。
太后薨逝,王家田家衰落日显,虽仍有外戚皇亲之尊,在父皇跟前也有几分面子情,却仅仅只是面子情,能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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