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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厅,分宾主坐下,朱雄英顺手抓起桌上的果子就往嘴里塞,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皇叔你在京城多好,有吃有喝,还有熟悉的兄弟们陪着。”
朱棣微微苦笑,目光投向窗外,缓缓说道:“你和徐姑娘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我也想出去闯荡闯荡,免得在这京城心里头不痛快。”
朱雄英一听,差点被果子噎着,他瞪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更迷糊了。
好半天才咽下果子,挠挠头说:“皇叔,你是因为徐姑娘?可我这婚事,也是皇爷爷定的,我……”
朱棣抬手打断他,洒脱一笑:“雄英,你别多想。皇叔我没那么小气,只是觉着吧,出去历练历练,对我也好。这京城的日子,有时候也挺闷得。”
朱雄英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他自是知晓历史的走向,原本朱棣该在京城再待些时日,如今却因为这婚事要提前走,看来自己的存在已经扇起了不小的风浪。
他心里头既感慨,又有些担忧,这朱棣年纪轻轻就去了封地,日后要是羽翼丰满,生出些别样心思,那不是麻烦大了?
朱雄英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很是纠结,但那股子跳脱的劲儿上来,他“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几步跨到朱棣跟前,双手一伸,像是要把朱棣去路给堵住,嘴里嚷道:“皇叔,你可不能走啊!”
朱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疑惑,他实在不明白,这小太孙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挽留自己。
他上下打量了朱雄英一番,开口问道:“雄英,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出去历练,对你我都好,你怎么还不让我走了?”
朱雄英挠了挠头,心下暗忖,这理由还真不好找,总不能直说怕你日后造反吧。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堆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瘪着嘴说道:“皇叔啊,您是不知道,我在这京城啊,虽说看着朋友不少,可真心能说上话的,掰着指头数,也就您一个。”
“您要是走了,我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连个能畅所欲言的人都没了,那得多憋屈啊!”说着,还煞有其事地吸了吸鼻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朱棣瞧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些不忍。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笑着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我出去,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有空了,也能到封地来找我玩啊。再说了,你如今是太孙,身边伺候的人多着呢,还怕没个说话的伴儿?”
朱雄英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赤白脸地说道:“那哪能一样啊!皇叔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伺候的人,一口一个‘太孙殿下’,恭恭敬敬的,我稍微说点心里话,他们就吓得跪地求饶,跟他们说话,简直比背书还累。哪像跟皇叔您啊,我能敞开了性子,想说啥就说啥。”
边说边扯着朱棣的衣袖,晃悠个不停,那耍赖的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朱棣微微仰头,望着厅外的天空,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斟酌。
此时,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动着窗棂上的雕花,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良久,朱棣轻叹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雄英,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可我这心意已决。你还小,可能还有许多事不明白,这京城虽好,于我而言,却像是个牢笼,困得我难受。出去闯荡一番,我才能真正施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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