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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昭不记得自已回答了什么。也许被吓得什么都没说,也许说了个随便,脑子里雾蒙蒙的,只剩下晏乌舌尖卷走眼尾那血渍时,温热潮湿到令人屏住呼吸的触感。
眼尾短暂湿了瞬,她好像真的被晏乌毒牙咬到,脑子变得空白,全然不记得是什么人赶来将她们救出去。
等回神的时候,只有亲眼看着、眼睁睁看着晏乌收敛那阴暗模样,披上往常一般斯文有礼的壳子,对那些侍从道谢,请他们先带楚昭昭上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仿佛方才晏乌吐出毒牙吐信子,都是她一人的幻觉。
他养好伤重返学堂,和从前一般待在她身旁给她研墨抄书,给她带点心梅子果脯,依旧偏爱穿青绿墨色的衣衫。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点,喜欢去牵楚昭昭的腕子,或是单纯指腹贴上来碰碰她。
那天的话他再没提起,却又无时无刻不环绕在楚昭昭周围,让人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切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楚昭昭郁闷摸着眼尾,趴在窗户上闲闲拨弄着花枝。
外头嘈杂,楚昭昭侧着耳朵听。原来是猎场刺客一事查到二皇子头上,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总之二哥是禁了足。
楚昭昭下意识觉得那不是二哥做的事,不过她既没眼见皇子受伤的场面,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只是远远旁观这场变故。
这次旨意下得狠,连一向不同这边来往的淑妃都过来坐了坐,希望贵妃能帮衬一二。
大人们议事楚昭昭不掺和,她正要把脑袋缩回去,却听到那边说起:“听闻那刺客身上的信物是宣王府那孩子找出来的。昭昭向来同他要好,不若去将此事问清楚些,免得有什么误会。”
茶盏被轻轻放下,那是她母妃的声音:“孩子们之间的事,我们这些大人就不必掺和了。”
“况且宣王府此刻在忙另件事,怕是没空在这件事上多纠缠。”
若不是那东西只有宣王府那人手里有,她断然不会到她面前来忍这口气。淑妃忍着不耐,勉强问:“何事?”
“议亲。”贵妃波澜不惊吐出二字,悠悠撩起眼皮看她,“本宫原以为孩子们都还小,还同幼时那般无异。”
“倒是先前同二皇子交好的萧家提醒了本宫,他们也都长大了,早到了可以议亲,可以担责的年纪了。”
楚昭昭没听到淑妃心神不宁离开的动静,只被那句话炸得心飞快跳起来。宣王府议亲,谁议亲?晏乌?
他那天为何那样在乎、那样逼问,似乎无形有了个答案。
楚昭昭把头埋到被子里去,盖住无端发烫的脸。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苗头,窗再次被敲响。
有条不紊的叩窗声,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敲他的窗子了。
楚昭昭先前有困惑过晏乌是怎么躲过宫中守卫,大晚上敲她窗户的。但那天他被刺客击落,用身体护住她才保全两人,伤得浑身血淋淋,都滴到她身上去,不像是会拳脚的样子。
现在怎么又能混进来了?
而且又找她做什么。白日他们已经一刻都没分开过了。
楚昭昭犹疑下,轻轻推开窗。
天将暗不暗的,连绵杏子似的黄铺满整个视线。晏乌就站在外头,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也能端着张冷峻的脸做得淡然。
那副温和模样也不装了,见楚昭昭要收回手,他手掌搭上来,压在楚昭昭指头上轻巧拨了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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