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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天大喜事啊!
负责领办的吕惠卿如释重负。
终于,司马光被扳倒了,谁也救不了他!
事实证明,我才是师父最强的弟子!
吕惠卿已经得到了消息,王安石有望再度出山。
这点吕惠卿并不意外,毕竟只要王安石还是皇后的爹,太子的外公,皇上的老丈人,他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哪怕老师也拦不住。
但是如今的朝堂和当年完全不一样。
新政学会积极吸收人才,理学也拼了命扩充兵马,双方基本上呈现你七我三的格局,中间的骑墙派已经没什么存在空间了。
王安石离开朝堂多年,昔日的党羽都损失差不多了,就算给他首相的宝座,他也坐不稳!
老师提拔章惇,以宰执兼任都察院,一来是整顿吏治需要,二来也是保护自己人,至于第三,无论如何,以王安石的身体,最多撑五年,接下来就是他吕惠卿的天下,谁也挡不住!
如果不出意外,吕惠卿将会接次相,从政事堂最末跃升政事堂第二把交椅,他和章惇构成两条臂膀,既是辅佐王安石,也是限制拗相公!
过去了多年,师父还是宝刀不老,一出手就击中要害。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迟疑的,撸起袖子,开工吧!
吕惠卿有了盘算,而另一面,王安石的府邸,却没有太多的欣喜。包括已经恢复差不多的王雱,当年他为了老爹能出任首相,费尽了心思,连命都差点搭进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要装疯卖傻,用最屈辱的办法保住了性命。
王雱觉得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一死了之……但谁也想不到,他挺过来了,还活了!
不但他活了,父亲居然真的有机会成为首相了。
多年夙愿成真,怎么不高兴啊?
要是笑得出来,那就有鬼了。
当年朝堂上还有蔡确等人,现在这帮人都被处理了,一个可用之人也没有,空壳的首相,有什么趣味啊?
“爹,您老还是辞了吧!”
王雱说这话的时候,心头仿佛被刀子戳了,不停流血,很是痛苦。
拗相公也老得不成样子,但是他眼神还十分充足。
“元泽,你能看出其中的凶险很好,为父年老体衰,本不该掺和朝廷的事情,专心做研究就好,可为父怕啊!”
“怕?爹爹有什么怕的?”
“元泽,你知道吧?陛下前些日子就被苏州等地混乱的出版市场,气得半死,还大发雷霆,要求严查到底。”王安石起身,负手缓缓踱步。
“这些年,臣子的权力,尤其是宰执诸公,越来越膨胀了。”王安石很无奈道:“陛下是少有的英主,进取心极强。双方谁都不愿意退后,君臣之争,只怕是不远了。”
王安石目光睿智,看透了如今朝局的本质,也点出了王宁安的无奈。
理学这边闹腾,其实就是打着限制皇权,保护私有财产的旗号,说到底,还是君臣之间的斗争。
王宁安是帝师,但也是臣子,这就是他的尴尬之处,也是他为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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