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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少爷命小的给姑娘您送来的。”长长的青布,包裹着修长的宝剑,只看剑柄,楚乔就知道那是自己围猎当晚用来射杀扎鲁手下的宝剑。
“少爷说,您的剑现在还给您,也请姑娘将我家少爷的宝剑奉还。”
“我没带在身上。”楚乔眉梢一挑,沉声说道,“你应该事先告诉我是什么事,这样我才能将剑带来。”
“啊?”朱成一愣,“我告诉宋参将了呀。”
楚乔脑袋一黑,你告诉他,那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她伸手就要去拿剑,说道:“剑我先拿回去,回头我派人将你家公子的宝剑送上门去。”
“楚姑娘,”朱成脸现为难之色,“少爷说了,你们双方都不想跟对方有什么牵扯,事情要趁早解决,不要拖拖拉拉。这样吧,奴才在这里等您,麻烦您回去一趟,让别人给我送来就好。”
都不想跟对方有什么牵扯?楚乔眉梢轻轻一挑,伸手将宝剑取回,沉声说道:“好。”
随即,转身离去。
盛金宫里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虽然无人盘查,但是楚乔还是将宝剑放在大裘的里面,垂首疾步向莺歌院走去。
再过两天,她就要去骁骑营赴任。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任命,来的时机也十分突兀,让楚乔颇为措手不及。纵然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芝麻官,但还是在朝野上引起了一连串的细微波纹。毕竟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燕洵的人。
夏皇开始用燕北的人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夏皇要既往不咎,安心放燕洵回燕北继任,好稳定天下藩王之心?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多年来,盛金宫内对燕洵的打击、排挤、内斗,夏皇从来都是闭着双眼毫不理会。他虽然从没有亲自出手,但是作为一个帝王,放任不管的态度,就是鼓励其他别有用心者将燕洵斩草除根。若不是燕洵和楚乔二人小心谨慎,可能早就已经死在一轮又一轮的冷箭暗算之中了。
夏皇曾当着燕洵的面,杀了他的父母兄弟,曾在一夕之间,将这个天朝贵胄打落到阿鼻地狱。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放虎归山地让燕洵回到燕北。他不是没有动手,只是那些动手的人都没得手罢了。
如今,燕洵回归之日临近,他怎会功亏一篑地将燕北拱手送给这个满心愤恨的狼崽子呢?
那么,夏皇的这一任命,又有何用意?整个真煌城几乎无人不知,女奴楚乔是燕洵的最强助力,这个目前还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子曾在过去的七年里多次保护这燕世子逃过一个又一个生死难关,身手敏捷,武艺超群。难道夏皇真的喜欢这个出类拔萃的女孩子,想要招安培养?抑或,是为了剪除燕洵羽翼,以防他日下手有所阻拦?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猜测都是浮于表面。楚乔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只是她现在还没想通问题的关键罢了。
绕过长轩街,就是玄门道,两侧红墙巍峨,明黄色的瓦片上积满了皑皑白雪。
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楚乔眉头一皱,难道自己记错了,今日有朝会?
她来不及多想,能进盛金宫内殿议事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她的身份,是要下跪回避的。
少女走到围墙的一角,靠着墙壁跪了下来,垂首不语,宽大的狐裘遮住她的眉眼,只露出一段白皙光洁的脖子。
脚步声渐渐逼近,然而走到她的身边,却没有离去,有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抬起头来。”
楚乔眉头一皱,缓缓地直起身子。
冤家路窄,今日真是流年不利。
少女脸孔光洁,在白雪的映照下,泛着和田白玉般的柔和光芒,双眼漆黑如墨,轮廓清瘦,却又透着丝丝独立沉稳的气质。她年纪还小,身量还未长成,但是一身如冰雪寒梅般的冷厉气质,由内而外地渗透而出。
男人的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握紧,血红夕阳的照射下,积雪微红,只见他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处生生断了一截,以黄金指套扣住,平添几丝诡异。
“给我打。”
低沉的嗓音突然回荡在萧瑟的风中,两旁早已摩拳擦掌的下人们顿时围上前来,一名孔武有力的大汉挥起蒲扇般的巴掌,对着少女的脸颊就狠狠地扇去。
砰的一声,巴掌没有预期地打在少女的脸庞上,反而被她架住。楚乔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沉声问道:“魏公子,你指使家丁,随意伤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魏景嘴角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来,“理由就是你一个身份低下的奴隶竟然胆敢对我的话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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