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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长公主要留宿,周云若面色虽同方才一般淡然,可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不适,隐忍着未曾表露分毫。
晚膳时,她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长公主没用完膳,她就不可离桌,这是规矩。
身份尊贵的人吃起饭来,总是格外的慢。
好一会儿用完膳,又漱了口。长公主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只用一双锐利且深邃的眸子盯着周云若道:“但凡有本事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想叫他守着你一人终老,那是不可能的!”
周云若手里捧着一杯茶盏,茶水泛起波纹。
她低声回道:“是,孙媳知道。”
长公主往后靠了靠身子,扬起下巴睨着她:“口是心非的伎俩,太拙劣。”
听了这话,周云若笑了笑,语气平缓:“那您希望我说什么?我总不能说,不叫他纳妾,不叫他碰别的女人。”
长公主听了,凝眉冷哼:“所以,你就嘴上答应,背后撺掇着御儿赶绾绾出府,即便是她下跪求你,你也丝毫没有动容。”
果然,这事传到了她的耳中,就是自己的错。
低声道:“祖母,他那样的性子,岂是我可以左右的?况且,他纳谁,原本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闻言,长公主忽然一拍桌子:“你休要拿御儿做挡箭牌!我瞧着你就是心术不正,容不得人!”
她声音冷冽有力,话语间满是威压!
周云若身形微颤,她深深吸气,压着翻涌的情绪,平静道:“您瞧不上我,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他身边就绾绾一人,他没碰,也都相安无事,如今,他不碰她,怎么就是我的错了!”
茶杯砰然落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如同室内骤然紧绷的气氛。
长公主面色沉冷,盯着她语气坚定道:“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他违逆我,也是因为你。”
长公主动怒,是因为想起王婵,若是没有周云若,御儿不会冷待她,她也不会抑郁,那孩子说不定也能平安出生。
周云若静静地看着她,神色中露出几分苦涩与无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说是我的错,那便是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了,说罢,起身就要离去。
一旁的嬷嬷拦住她,只等着听长公主的指示。
就听长公主沉声道:“你给我呆在这,抄一夜经书,好好地反省。”
说着踱步到她身前,沉声道:“你在府里是怎么对他的,本宫一清二楚,御儿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要真是个聪明的,就该好好对他,尽快给他生下子嗣。”
“他是本宫一手带大的,本宫比谁都了解他,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今他对你有兴趣,尚可不跟你计较,若哪天厌烦了你,你对他使的那些小性子,背地里耍的手段,他会加倍还给你。”
石霞在门外听得胆颤,等长公主的人走了,她快步进到屋里,见周云若呆立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
石霞心疼地上前,小声道:“主子,你怎么样了?”
周云若缓缓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却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没事!”
长公主的话,是威慑也是提醒,她想起上一世闫衡厌弃自己的面孔。
他爱自己时,自己对他使小性子,他不仅包容甚至还觉得可爱。等他不爱时,就会揪着那些,说自己如何任性,如何不懂事。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次日清晨,周云若捧着抄录的经文,寻到长公主的厢房外。
却听僧人说,她已经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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