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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的作息素来规矩得很,每天早上几点起床、每天晚上几点睡觉,都是定死了的,今天倒是稀罕,都快零点了,一大家子的人都正襟危坐在厅里,摆着大阵仗,光等着他一人。
傅令元扫了一眼,瞅见其他人关心地冲他暗暗打眼色,但没瞅见傅清梨,心知她多半被拘起来跪祠堂了。目光转回来,停在坐于最中央的傅丞身、上,他笑笑,打报告:“爸,我回来了。”
傅丞的表情一惯地严肃,并未见有什么明显的喜怒。闻言他点点头,语气也未有什么明显喜怒地问:“户口簿呢?”
傅令元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迈前一步,丢在桌上,道:“我进去跪祠堂,换清梨出来。”
说着,他转身要走,傅丞唤住他:“我让你去换她了吗?”
傅令元面无表情:“事情是我让她做的。”
傅丞不为所动:“这罚是她该受的。”
傅令元默两秒,耸耸肩:“那我进去祠堂和她一起跪。”
“现在彰显什么仗义?”傅丞冷冷一哼,“别告诉我你让她邦你偷的时候,没想过会连累她。”
“所以爸您想怎样?”傅令元勾勾唇,“总不能罚她这个邦手不罚我这个主谋吧?那样岂不是有失公允?不该是您的作风。”
他的嘲讽语气令旁边的人着急不已,纷纷又是对他一番打眼色。傅令元眼底含笑地扫他们一圈,回应他们的关心,却不接受他们的暗示。
“自己交待拿户口簿做什么。”傅丞沉声。
“爸您不是都知道了么?”傅令元反问。
“人家突然打电话过来同我道恭喜,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喜从何来。却原来多了个儿媳妇!”傅丞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傅令元的鼻子大发雷霆,“你好啊!和不三不四的女人连婚都在外面给悄悄结了!”
傅令元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他拱火:“她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话音尚未落下,一只空瓷茶杯就飞过来,准准地砸在傅令元的肋骨上,瓷渣子碎了一地。
傅令元上身不易察觉地缩了缩,皱了下眉,却是稳住身形没动,唇边依旧噙着笑,继续道:“你儿子倒确实是个混账东西。”
傅丞见他这副样子就更来气,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不是大半个月不回家么?不是恨不得摘了傅姓么?你有骨气就别打着傅家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有能耐啊哈,工商局、食药监局、警察局、民政局,哪儿你都能打上招呼?我的脸面是给你拿来走关系讨女人欢、心用的么!”
“以为你这些年该有些长进,没想到越长越歪!就不该让你回来!”要不是被拦着,傅丞怕是早一脚踹上来了。没踹傅令元,却还是踹了桌子,又翻了两三只瓷茶杯碎一地的渣。
“你不是想受罚么?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傅丞肃声发话,朝管家的方向伸了伸手。
管家会意,立马下去办。
这种时候,大家都明白越是劝阻只怕越会火上浇油,均默然。
傅令元眸光轻闪,自发地走去墙边面壁而站,腰板挺得比一旁的盆松枝干还要笔直。
……
翌日清晨,阮舒很难得地在早餐桌上碰到鲜少早起的林妙芙。
如庆嫂所说,林妙芙这几天期末考,所以才没睡成懒觉。视线交上一秒,林妙芙便避开,把三四本书暂且搁手边,唤庆嫂给她倒牛奶。
姐妹俩彼此沉默着各自吃早餐,少顷,阮舒率先开口:“下学期就没课了吧?”
语气平平淡淡,闲聊似的,连眼皮都没抬起来看林妙芙。
林妙芙同样没抬眼皮,爱搭不理地“嗯”了声。
“那我可以交代下去给你在公司安排实习岗位了。”
林妙芙应声讥嘲:“你确定那会儿公司还没破产倒闭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阮舒八风不动。
林妙芙嗤笑一声,从餐桌起身,抱起自己书出门。
阮舒淡定如初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仿佛和林妙芙的那几秒钟交流根本不存在。
吃过早餐,她开车去公司。
在大厦楼下,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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