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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款款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韩孟焕跟前,玉手轻抚着他的面庞,柔声说道:“韩大人若是办成此事,本小姐自当厚赏。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本小姐绝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她朱唇微启,樱桃小口轻轻吹了一口气在韩孟焕耳边。那温热的气息撩拨着韩孟焕的神经,令他不禁心猿意马。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连连点头哈腰,谄媚地说道:“姑娘尽管放心,在下一定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在下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林素曦见他如此殷勤,心下暗暗冷笑。
她收回手,眼波流转,俏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妩媚的笑容,柔声说道:“那本小姐就拭目以待了。相信凭韩大人的本事,定能不负所托。到时候,本小姐一定会好好犒赏你的。”
说完这话,她便款款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幽幽叹了口气。窗外,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清风徐来,卷起一地落花,散落在林素曦的衣裙上。她伸出玉手,轻轻接住一片花瓣,放在唇边吹了口气。花瓣在夜色中飘飘荡荡,渐渐消失不见。
林素曦望着那片在夜色中消散的花瓣,心中格外沉重。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悠远而迷离。
她想起了从前与陈灿耀的点点滴滴。少年时的陈灿耀,刚从扬州来到长安,意气风发,俊朗不凡。他总是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她在长安城里纵马驰骋。那时的她,也曾对他动过心,暗许终身。
可是后来,她在武则天女皇殿前献舞,她的心就变了。权势、地位、名利的诱惑,让她迷失了自我。
她开始觉得,陈灿耀配不上她。她想要的,是高高在上的无上荣光,而不是这种平淡的柴米油盐。于是,她狠心抛弃了他,选择了退婚。
她本以为,陈灿耀会恨她入骨。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地放手了。一次分手,他就当真了,从此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林素曦苦笑一声,眼眶有些湿润。陈灿耀,你怎么就这样绝情?我虽然提出退婚,可那也是女人的矜持啊。天下哪个女子不都是这样,爱分手,爱吵闹,分分合合?可你呢,怎么就真的放下了?你怎么能,这么决绝,这么无情?
是啊,她虽然瞧不上他,可她何尝不是还爱着他?她的高傲,她的决绝,不过是爱恨交织下的别扭罢了。可是他,竟是如此绝情,斩断了所有的牵绊,再不回头。
好,好,好!陈灿耀,你既然无情,我便也无义。你既然要跟那贱人双宿双飞,我就偏要让你们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还能决绝到几时!
87
一缕清晨的霞光自东方缓缓而来,轻柔地拂过国子监的上空,将那些缭绕的薄雾勾勒出朦胧而飘逸的轮廓。
晨曦微露,天地间笼罩着一层柔和静谧的氛围,令人心旷神怡。
国子监的主阁院内,自有一股沉郁而典雅的内敛气质。幽静雅洁,红墙黛瓦下是极雅洁的白石回廓,两旁竹子森森。
院中的石径两旁,种满了梧桐,枝叶茂密,遮天蔽日。偶有几缕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漏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阵微风拂过,惹得梧桐叶沙沙作响。风中夹杂着桂花的幽香,沁人心脾。一只喜鹊从树梢飞过,在院中盘旋一周,又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一个身着长衫的老者自内院走来,手执折扇,虽步伐缓慢,但仪态万方。他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气度不凡。这位老者,正是国子监的前任祭酒上官景。如今现任祭酒在各省巡视讲学,上官景便受命暂掌国子监事务。上官景一生勤勉治学,凭着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早已声名远播。即便退居二线,仍是国子监的精神领袖,备受禀生们的敬仰。
在小童的搀扶下,上官祭酒来到内廷,陈灿耀已经在等候。只见昂贵的螺钿案几旁,一套瓷质陈设已摆放整齐。几名眉清目秀的小厮殷勤在旁焐茶,见这两位主人进来,暂且避而退开。
陈灿耀自是谦让老者先行落座,这才落座。但心中暗暗为这突来的召见有些疑虑。他是国子监当今的红人,祭酒陈公钦爱有加的独子,平日里少有相见的机会。而他与祭酒上官景不过是师徒之谊,虽说上官景仍在国子监极有声望,但私底下却鲜少接触。如今突遭传唤,不知所为何事。
陈灿耀心中惴惴,却也不动声色,恭谨有礼,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嗅了一下,只觉得茶香沁人,氤氲芳醇。这是上好的信阳毛尖,汤色嫩绿,香气馥郁,只消浅尝一口,便能感到齿颊留香,回味无穷。他抿了一小口,只觉得丝丝清甜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看来上官祭酒今日备茶,并非寻常招待,必有要事相商。
想到这里,陈灿耀心中更添几分忐忑。放下茶盏,正襟危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上官景的神色。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向来以严谨着称,做事一丝不茍,无论对人对己都极有原则。如今他亲自点茶,神色郑重,想必不会只是叙叙寒暄那般简单。陈灿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暗自揣测着老师的来意。
见上官景也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陈灿耀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恭敬地问道:“老师,不知您今日召见弟子,所为何事?是国子监里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我惹了什么是非?还请您明示。”
上官景放下茶盏,缓缓开口道:“阿灿啊,为师今日之所以召你前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想法。不瞒你说,今日辰时,那位韩直讲曾来找过为师,对你颇有微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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