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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庆便是在东路军中,遭遇了慕容部的主力,慕容永葆率领的精锐骑兵。
虽说这件事只是怀疑,却事关城阳长公主之死。原本元丰帝对城阳长公主是有些忌惮的,却也不能说完全无情,毕竟城阳长公主一直在辅佐他上位,丈夫、儿子都是为他而死,她也救过他的性命。
在城阳长公主活着时,这些恩也许还会“恩将仇报”,可是她这个时候死了就完全不同了,元丰帝的感恩之情就像溃堤的大坝一样,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萧谡主动揽过了这件事,当即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去了西北。元丰帝虽然不愿意太子涉险,但兹事体大,故意陷落勋臣,却是叫元丰帝难以容忍。而且至今西北战事也没有传回捷报,让他难免心忧。
只是苏庆不知道萧谡去西北不仅带上了自己的五百亲卫,而且还带上了太子妃卢柚。
洞房花烛夜太子彻夜未归,是因为城阳长公主去世,还可以理解,但新婚次日不带着卢柚进宫给元丰帝和顺妃请安,却仓促地让她上了马车往西北去就匪夷所思了。
晚上歇脚时,卢柚忍不住问萧谡,“表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萧谡看了看卢柚,微垂眼皮思索了片刻,再重新抬眼望着她,“平平,这就是你愿意身侍严儒钧的原因吗?”
平平是卢柚的小字,或者该说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卢柚眨了眨眼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城阳长公主死了,是因为唯一的孙子苏庆死在了西北。父皇收到密函,是严儒钧故意让东路军失陷,导致苏庆落入了慕容永葆的手中。”萧谡把前后事说得很清楚。
卢柚一脸“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个”的茫然。
“是为了你吧?卢柿。”萧谡一句话便戳破了那种茫然。
被萧谡唤作卢柿的卢柚惨笑了一下,“表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何德何能,能让严家大伯为了我而故意让一军失陷?”
她虽然反驳了这一项,可却对“卢柿”二字毫无提及。可见就是默认这个名字了。本来这在她和萧谡之间也不是秘密。
卢柿,不是卢柚,也不是什么死绝了的卢家的远方亲戚,她就是那个卢家的嫡女,萧谡第一任未婚妻卢梦的胞妹。若非这样的身份,严十七的母亲卢夫人也不会收养她。
卢柚这个身份,还是萧谡替她造出来的呢。是卢梦临死之前,乞求萧谡替她保护年幼的卢柿,这才有了今日的卢柚。
所以,她和城阳长公主之间实是血海深仇,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饮其血的深仇大恨。
也是卢柚演技了得,竟然让冯蓁和城阳长公主都以为她只是卢家的远方亲戚,温顺无害,还曾经可笑地妄想通过她来化解与萧谡的干戈。
卢柚不止一次在心里嘲笑过冯蓁的愚蠢,真是白顶着那张脸了。
“你还没见过喜鹊巷那个孩子吧?”
萧谡的话音才落,卢柚的身子就不由晃了晃,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一般虚弱。
“是叫严堂吧?”萧谡讽刺地笑了笑,“可惜却不能人如其名,堂堂正正地做严家的公子。不过严儒钧挺喜欢那孩子的,十天半月总要去看看他。”
卢柚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泪似珍珠一般凄美地一颗一颗往下掉着,手痛苦地抚着胸口,感觉自己在萧谡眼里就像个丑角儿,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是他强迫我的,是他强迫我的……”
萧谡不为所动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卢柚的对面,“严儒钧这个人,虽然在女色上不检点,但还从没强迫过女子,他喜欢用他自己的权势、样貌引诱,那样更有趣儿。”
卢柚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萧谡,以一种缥缈的声音道:“表哥,你不信我?”
“这件事上我还是信严儒钧的。”萧谡看着卢柚的眼睛道。
卢柚怔了良久,才用手指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表哥,从来就没想过娶我对不对?”
“是。”萧谡直言不讳地道。
卢柚惨笑了一下,“我也清楚的,卢家已灭,我这样的家世自然配不上表哥的,城阳那老虔婆势大,就是表哥前些年也一直受她压制,我怎肯让表哥再为我家的事操心,所以你说得对,是我,是我勾引严儒钧的。”卢柚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背脊。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别说委身于严儒钧了,若是能让城阳那贱人死,就是让我委身于路边的叫花子我也心甘情愿。”卢柚的眼里闪出了幽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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