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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华极力平静有些失控的心跳,淡淡看着锦琛,口中问的却是衣向淳及红杏,“我问你们两个,你们收过我做的香囊吧?”
“收过啊!”衣向淳笑嘻嘻地侧身,他现下就挂在腰上呢!
“我也收过,端阳节的时候姑娘给的,还是虎形的呢!”红杏反而是挂在胸前,得意地拉出来献宝。
锦琛笑不出来了。“为什么我没有?”
“因为去年端阳节那时你锦小爷还在赌气啊……”衣向华有些好笑地觑着他。“然后今年端阳节,你顾着和他们抢粽子,弄得弟弟都哭了,我当然要安抚他,作为你的惩罚就是没有香囊!”
锦琛想起来了,去年那时他才刚来衣家没几天,瞥扭得很,什么都要为反抗而反抗,
为了赌气甚至连粽子都没吃,更别说香囊了,至于今年的端阳节,他压根也没想到什么香囊,只记得吃粽子。
“示爱?嗯?”这会儿换衣向华扬唇一笑,收拾了绣篮便抬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离开,留下锦琛原地跳脚。
他突然转向了厅里的红杏与衣向淳,粗声道:“把你们的香囊给我!”
“为什么?”大小两枚吃货自然是不愿意,尤其他作风像抢匪似的。
锦琛挑了挑眉。“我明日便回京城,京城里有家老牌的糕饼店,做出来的松子糕、玫瑰酥、莲蓉糕、豌豆黄……连皇帝都说好吃!你们若把香囊给我,待我从京中回来,便带一大盒给你们。”
“这个……”两枚吃货犹豫了。
“你、你,一人一大盒。”他加强了诱因。
“好!”吃货们相当干脆的交出了香囊,反正香囊每年端阳都能拿一个,要不缠着衣向华她也会做,但京城里的点心可不是常常有,傻子才不换。
锦琛诡计得逞,便让他们两人离开,随后妥善收起了香囊。
“明年我就娶了她,以后什么都是我的!”
南方炎热,夏天彷佛很长,秋天又很短暂,蝉声凄厉地叫了好几个月,太阳的热度仍蒸腾着土地,一眨眼人们就开始穿起袄子,才刚看到叶片转红,随即掉落枯黄。
今年冬日似乎特别冷,北风呼呼的吹,日光埋在厚厚的云层里,天空也阴暗了许多。
衣向华早早便起,天还黑着,做好早膳后摆到了桌上,但看到自己多拿了一副碗筷,又是懊恼地将其收起,“锦琛走了也有三个月,现下到了何处呢?应该已经不在京城,转回赣省调查了吧?他这么怕冷,不知道穿得暖不暖和。”
看着总是少一人的餐桌,衣向华不由觉得气闷,索性走到外头替植物除霜。冬日早晨冰冻寒冷,植物表面会结上一层霜,若任之不管,叶片可是会腐烂凋零的,要在太阳出来之前替植物花叶淋上井水,因为井水冬暖夏凉,可降低寒害。
她到井边打了一桶水,辛辛苦苦提回了前院,又更想念锦琛那个免费的劳力了。虽然他脾气坏得很,常常一边挑水一边碎念,不过他的确日日都替她做好了所有粗重的工作。
才与他相处一年多,她几乎都不习惯挑水这项工作了。
如今正是山茶花盛开之时,她拿起水瓢,舀出井水小心翼翼的淋在院子里的山茶叶上,间或抚摸一下娇艳的茶花,忍不住喃喃问道:“我怎么就这么想他呢?”
这时候日光由云层中破晓而出,朝阳照着叶片花朵上的水珠,闪闪发光,彷佛山茶树也正在回应着衣向华的问题似的。只见她猛地停下淋水的动作,却是愕然地瞪着山茶树,
最后把水瓢一扔,双手捧着发烫的脸。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情吗……我对他……”
好像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衣向华在院子里呆站了好一会儿,太阳都爬得老高了,直到大门被敲得震天价响她才惊醒,却出人意表地眨了眨灵透的眼眸,笑若朝阳。
“我们是未婚夫妻,这不是理所当然?我不羞的!”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开得最盛的那朵粉山茶花,趾高气昂地皱了皱鼻头。
花朵儿恍惚之间似乎颤了颤,衣向华轻笑一声,才离开前去开门。
大冬天的这么早有客上门倒是稀奇,衣向华将院门拉开一看,门外是一个老者,年约五、六十,身上穿着一袭薄袄子,看上去料子不错,但脸却被冻得青紫。
“唉呀!老伯你快进来!”衣向华还不知对方的身分,但见他冷得直发抖,便欠身示意他快些进门。
那老者迟疑了一下,还是受不住冻举步进了衣家院子。
衣向华直接将他领到正厅,厅里众人正在用早膳,见到这个浑身都快结霜的人,全吓了一跳。
衣向华飞快倒了一杯热茶塞到老人手上,然后引着他到靠近炭炉的地方坐下。“老伯你先喝口茶,坐会儿暖暖身子。”然后她飞快地转向衣云深。“爹,能借一件你的厚袄子给这位老伯穿吗?”
衣云深点了点头。“快些,让淳儿去我房里取。”
衣向淳闻言跳下了凳子,迈开小短腿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取来一件厚棉袄,直接交给了那老者。
“老伯伯请穿。”衣向淳眨着大眼,圆嘟嘟的脸看上去十分可爱。
老者也不推辞,他当真冷得不行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用尽力气朝衣向淳点了个头致谢,便从善如流的将棉袄穿上。但这样还不够,那种冷像是由身体里往外窜,一下子恢复不过来,他的手抖得杯子都拿不稳。
衣云深见状眉头都锁紧了,“这样不成。红杏,你去将早上烧的热水抬到浴间,在澡桶里兑好,让这位老伯先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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