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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去青楼当个老鸨呢?”
“这有何难,红尘历练,亦是修行。”
“有那嫖客非要你接客呢?”
“也忍了他。”
陈平安摇了摇头。
老妪便揪心不已。
陈平安问道:“是觉得问道于盲,还是以莛撞钟?”
老妪低声嚅嚅。
双方扯着闲天,老妪颤声道:“陈剑仙,他们两个都被吊死了。”
陈平安说道:“那你就拘了他们的魂魄。”
老妪小声提醒道:“陈剑仙,屋里头死了人,相信京师城隍庙那边很快就会知道这边的动静了,鬼差赶来,若是瞧见了?”
何况这白昼时分,城隍庙按例还有一尊日游神负责巡视地界。
酆都地府秉公办差,可是不念任何情面的。
陈平安说道:“他们知道了也进不来。”
蒲柳不敢多说半句,施展地仙手段,拘了马岩和秦筝的魂魄,两头身形飘忽的鬼物站在屋内,马岩低着头,畏畏缩缩,不敢看妇人。
秦筝死死盯住那个心狠手辣至极的贱种。
陈平安笑道:“人都死了,结果还是去不成京师城隍庙,当不了酆都录名的冥官,是不是有种白死了的憋屈感觉?”
蒲柳轻声问道:“陈剑仙,老身是要点了他们的灯,还是将他们押入水牢?”
既然上了贼船,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陈平安说道:“杀人不见血,就像吃面不就蒜,终究差了点意思。”
老妪愣了愣。
陈平安离开屋子去柴房那边找了把刀,手里攥了一把铁钉,再返回堂屋,劈了桌凳,动作娴熟,做了两口棺材。
老妪越看越越迷糊。
陈平安让老妪扯断白绫,一悬空一地底的两具“尸体”,一摔落在地,一颓然倒地。
再让蒲柳将两具尸体都放进棺材里,陈平安这才说道:“既然你们这么贪生怕死,那就让你们遂愿,还了魂,回阳间。”
一挥袖子,两头鬼物魂魄瞬间归体,陈平安盖上棺材盖,期间马岩想要挣扎着坐起身,却被陈平安一柴刀打回去躺着,然后开始用刀背敲打铁钉。秦筝嗓音沙哑,开始破口大骂,并无用处,她便尖叫哀嚎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陷入一片漆黑,躺在棺材内,伸手不见五指。
陈平安说道:“第二种。”
蒲柳再次默然。
陈平安伸出手指,轻轻敲击棺材,“你觉得他们能够撑多久?是饿死,渴死,还是被活活吓死?”
老妪皱着脸,不敢说话。
陈平安来到门口,看着外边的天色。
老妪便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屏气凝神,两副棺材里边各有声响,有剧烈捶打声,动静渐渐小去,也有妇人指甲划过木板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妪愈发心悸,这都过去多久了?就算玉宣国皇帝打定主意袖手旁观,即便鹿角山纠察司自顾不暇,不肯趟浑水,可京师城隍庙那边为何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陈平安笑道:“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这就叫度日如年。”
老妪鬼使神差问出一句废话,“你真是落魄山那位陈剑仙?”
陈平安反问道:“你知道落魄山陈剑仙是谁?”
老妪唉声叹气起来。
那对夫妇是遭罪,她可是糟心。
陈平安走到院门那边,开了门就是杏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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