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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奶奶喂了口饭的小姑娘大声说着,饭渣子都喷了出来。大约也是惯犯,爷爷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了喷射路径,一桌好菜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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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梧惠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回家路上,她还在脑内盘着这些信息。原来启闻和阿德勒这么久以前就认识了么?也难怪他才工作没几年,就与国外的商会代表相处甚佳。不过,亲自拜访了他的父母,梧惠也知道为什么欧阳是这么个性格了。
相当富裕的家庭啊……不只是经济上的。那个活泼的小姑娘,未来也一定能成为像他一样自信阳光的人。她本不怕孑然一身。在曜州生活的这段时间,她偶尔会想起父母,却没有多大的忧愁——反正不像启闻说得那么夸张。
但现在,走在热闹非凡的街上,她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单来。
拿着呲花的男孩和女孩你追我赶,就算摔倒了,也只是拍拍土站起来,继续跳着、闹着。不过,有个和欧阳妹妹一般大的丫头,掉了颗又大又圆的糖山楂,没忍住大哭起来。她的家长嫌吵闹,拍了她,她哭得更大声。一个小男孩跑到她面前做起了鬼脸,她才破涕为笑。但看上去他只是个路过的孩子,与丫头非亲非故。男孩被老人拽走了,又吵着要街边的花灯。老人不给他买,又轮到他大哭起来。周围的人嫌恶地绕开,只有一对小情侣牵着手,远远指着他看笑话。
周围越是吵闹,花灯越是惹眼,她心里的洞就越是安静、越是漆黑。
今年过年,还是回一趟家吧?虽然没攒下几个钱,去年还因为车祸花光了积蓄,也耽误了时间……唉。总觉得有点丢脸。
罢了,至少有家可回,也是好事。只要一想起这一点来,心里多少能安心些。
“你想要花灯吗?”
“啊?”
梧惠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盯着花灯的摊位看了太久。说话的人竟然是莫惟明——她还没敢想起他来做对比呢。她连忙摇摇头。正准备跟着摆手,手上的重量却提醒她,她已经拎了不少东西。都是欧阳的父母塞给她的。
“没想到你还会对这些感兴趣。该说你是童心未泯,还是生活得很有仪式感呢。总不能是没有钱了吧。我心说,你生活还不至于这么困难。”
“要你管?”梧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没手了不行吗?”
“那我帮你拿着吧。你要哪个?”
说着,莫惟明自觉地掏出钱包。小贩一看来了生意,立马热情起来。梧惠觉得尴尬,正准备离开,却被莫惟明顺手拽住袖子。
“所以挑哪个?你要这个金鱼,还是荷花?兔子也挺不错的,还是垂耳。或者蝴蝶呢?看上去也挺有灵气。现在的手艺人真是不得了……”
“……是你自己想要吧?”梧惠用怪怪的眼神看他一眼,“别拿我当借口啊。”
“那就要这个凤凰吧。老板,帮我拿一下。”
“等等,这个很贵吧?”
莫惟明没有理她,相当自我地买下了那个花灯。它可真是照着凤凰掐的骨,不是什么鸡鸭凑合的。凤和龙一左一右,一看就是“镇摊之宝”级别的作品。不过凤凰灯也没有很大,只比普通花灯大上一圈儿。最占地方的,是它长长的尾巴。但布条很柔软,可以折叠。
“给。凤栖梧。”
莫惟明打量她,上下寻找着能把花灯把手插过去的地方。
“不要给我!沉死了!”梧惠大叫起来,“明明只有你一个乐在其中。”
“是啊。”
他大方地承认,梧惠一肚子火快憋到喉咙里。她快步离开,但追上她的步伐不是难事。
走路速度比较快的时候,凤凰灯的尾巴就被风托起来,在空中轻轻摇曳,确实漂亮。可说实话,梧惠已经过了对美丽废物感兴趣的年龄——甚至从未有过。她从小就是相当务实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和父母的影响有关。这东西摆在家里到底有什么用呢?过了节,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是挂在那吃灰罢了。又占地方,又不实用,搬家的时候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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