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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学德重伤,松江很多人失眠。
对一些人来说,边学德出事,突然但不意外,因为他确实有点作。
最近一年,接边学德电话已经变成麦小年等人最头疼的事——不接,不好;接吧,麻烦没完没了。
真的是没完没了。
别人不论,只麦小年,最近一年就帮边学德打过20多个电话,欠了一堆人情。
麦小年有人情债意识,边学德却没有,他似乎把麦小年当成了机器猫,有事就求助,一点不客套。
看在边学道的面子,麦小年一直忍,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忙帮也白帮,边学德十有八九不会跟边学道说,他自己更不能说。
不过他还是帮边学德,因为他有自己的考量。
说穿了,整个松江都知道麦小年跟边家关系非比寻常,换句话说,他帮边学德平事,在外人看来就是跟边家保持紧密联系的体现,而这正是他短短几年混得风生水起的资本。
放几年前,麦小年可能还会在心里矫情一下,考虑考虑名声和羽毛问题。
到了2009年,边学道和有道集团全方位成长,大势已成,这时跟边学道深度捆绑,绝对利大于弊。
另一方面,对麦小年来说,他这个年纪,这个级别,仕途天花板显而易见,以至于好几次酒后他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如果辞职下海,借有道的光,生活会不会比现在舒服自在。
就在麦小年拿不定主意时,边学德出事了。
自家客厅里,手拿着电话,麦小年的心理反应跟大多数了解内情的人差不多,先是觉得突然,继而感慨“终于发生了”。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麦小年心底里还多出一丝庆幸,这不是他做人不厚道,而实在是边学德太不上道,不懂见好就收,不懂适可而止。
现在好了,真以为“及时雨”是那么好当的?真以为断人财路一点风险都没有?真以为混迹夜场的女人全是无辜的白莲花?
这回挨了一刀,以后总该知道收敛了吧?
放下电话,麦小年开始换衣服。
老婆见了,问道:“局里有事?”
麦小年没隐瞒:“边学德在KTV被人用刀捅了,正在送医院的路上。”
“边学德?就是那个……”
“就是他。”
麦小年老婆一下紧张起来:“伤得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边学道知道了会不会迁怒……”
穿上外套,麦小年看了一眼时间,面无表情地说:“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满松江打听打听,我这两年至少帮他擦了30次屁股,就算是对亲爹也不过如此。”
开车在路上,麦小年又接到两个电话,通完话,在一线工作多年的他根据下属描述的伤势判断出边学德凶多吉少了。
握着方向盘,麦小年心里快速思量:如果边学德这次真的死了,会引发哪些连锁反应?
很多人都在静待边学道的反应。
明里暗里N双眼睛关注着松江,想看看当年为边学德当街砸车的边学道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
私人飞机上。
边学道独自坐在会议区,静静地翻看徐尚秀送他的《老人与海》,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窗外夜空如墨,唐根水从前舱走过来,轻声说:“边总,机组通知还有一小时抵达松江,松江地面温度零下1度。”
边学道听了,慢慢合上书,抬头看着唐根水说:“坐。”
唐根水依言坐下。
身体后靠,边学道问道:“你在松江时,学德找过你没有?”
唐根水点头:“找过。”
“几次?都因为什么事?”
唐根水如实回答:“一共找过十五次,我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七次,大部分都是跟人在夜场起冲突,停车冲突,还有替一些女人挡催债的,让我派人过去撑场面。”
“为什么不告诉我?”边学道蹙眉问。
跟边学道对视一眼,唐根水低头说:“这事责任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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