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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毫不怀疑,如果在这之后还有机会,他仍要与天道一较高下,继续自己数万年前没有来得及完成的使命——改写天地、为蛮族博一个更好的出路。
如若只看他对自己种族的心血、执著和贡献,蛮祖无疑可称伟大。尽管他有那么多缺憾,可是真的猛士,从来只独行于自己认定的真理之路,从来只埋头于自己应尽而未尽之责,别人的赞叹与敬仰、谩骂与中伤、敌视与冷漠,真有那么重要么?
这也是宁小闲对答皇甫铭的真义。无论是声名、气节还是大好头颅,在她认定的目标面前都是可以轻轻抛却的。
这即是她的“道”,也是不被理解、却也不需被理解的“理”。
这才是蛮祖身为不世出的豪杰,对她依旧击节赞叹的原因:
他在她身上,找到了共鸣。
皇甫铭的眼色变了,变得更深。
好一会儿,他才轻轻道:“是,他也求仁得仁。”
这句话说出来,他就见到宁小闲的杏眸微瞪,似有惊奇。不过自己神念锁定了方圆二十里,附近太平得紧,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怎么了?”
“没什么。”宁小闲却在下一秒恢复了正常,“我累了,想歇会儿。”
当下卓兰去后边带出了马车,陪两人主人登上。六匹驳兽仰天咆哮一声,再度踏空而起。
方才发生在鲁家浜的,不过是一小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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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登上马车,即返回自己客间休息。
她虽与皇甫铭同处一车,但这驾豪车里面设有两客间,一茶室、一观景台,还有一间下人房。空间宽敞、布局合理。她和皇甫铭各踞一个客间,关上小门就互不干扰。
按理说,卓兰身为婢女是该服侍她就寝的,不过现在占据那具皮囊的是涂尽。尽管两人相熟数百年,还是西行路上的好伙伴,她却也不想自己睡姿被别的男人看去。幸好皇甫铭这趟出来精简人手,卓兰这会儿要在前头驾车,分不开身,也就避免了这种尴尬。
她将枕头垫高,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怔怔发呆许久,才开始通过生死簿呼唤转轮王:“沃!”
“在。”沃的声音传来,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听起来很暖,“晚上好。”
“地府也有晚上?”外头确实天黑了。
沃好像在叹气:“地府从不天亮。”
她不由得失笑。沃这公务猿当得,真是兢兢业业,在暗无天日的地府一干就是数万年。难怪他对她不抱敌意:大概在神魔狱坐牢的日子,乐得无事一身清闲,简直放松得像渡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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