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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下官从庵堂那里带回来的,太过脏污,脸上还有伤,头发没法洗,全都剃了,此刻让他带着帷帽一是怕惊扰了殿下,二是也望殿下给他留点颜面。”沈书元说道。
秦逸景一听是从庵堂带来的,坐直了身子:“说事吧。”
“把你的冤屈说清楚。”沈书元说道。
戚二跪在下方,差不多一个时辰前,宵歌突然来他的屋里,说是能有办法让他去和王爷诉说冤情,但必须带着帷帽,就算对方发火也不能拿,必须自称小二哥,不能说姓,必须说父母双亡,无处可寻。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宵歌也没让他说谎,他便只能先应下了,重点是冤情,只要能有人管,自己是谁确实不重要。
“草民是桐州余县人,来此状告当地县令,霸占良田,鱼,鱼,鱼……”戚二突然想不起来那个词怎么说,焦急的搓着手指。
“不用说这些虚词,你就直说出了什么事。”秦逸景轻声说道。
“是……”戚二咽了下口水:“县老爷从四年前就增加了每家每户需缴纳的赋税,原来我们家种田,只需要交足粮食便可,可四年前开始,除了粮食还要交税银。
我们就算收成好,交了税粮,剩下的也就够一年勉勉强强的活着,增加了税银,那就必须再多卖掉一部分。
可县老爷有了这个要求,每家每户都要卖粮食,米商反而开始压价,我们除了贱卖也没办法,可这样剩下的粮少了,家里就过得难了。
可再难也还能过,本想着熬一熬总会熬到头的,谁知道去年年中,县老爷却让我们所有人都把田地交出去,而且不给一文钱,我们就靠田地活着,没了田地便没有了活路,村里的人就闹去县衙,可怎么闹也没用。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够差了,谁知道没了田地的我们,还要交税粮和税银,这谁能有呢?那些衙役就上门抢,家里有什么抢什么,我爹阻止的时候被打断了腿,娘被打破了头……”
戚二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家中有年幼的妹妹,他们居然都说要拉去卖了,爹娘自然阻拦又被拳打脚踢,爹娘担心,觉得家里不安全,村里的人也说可以出来告状,我就带着妹妹离开了家。
路上遇到了那些难民就和他们一起来了京城,走了快四个月,家中的爹娘只怕也……”
戚二终于忍不住全身颤抖着大哭出声。
“将他带下去。”沈书元似乎有些嫌弃,对宵歌说道。
秦逸景看着被带走的人,转头看着沈书元:“你把他带走了,本王还能做什么。”
“首先,下官没有那么相信王爷,其次,他对王爷而言没有用。”沈书元躬身说道。
“放肆!”孙赋吼道。
沈书元淡定起身:“本官实话实说,还孙参事赐教,放肆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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