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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岛仁受挫了。他的部下们已经用了三天时间,但除了几个仅仅具有抽象含义的名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没有弄到。
部下的无能让他非常恼怒。“‘麦克布莱德志愿步兵团’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它执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难道你们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吗?”
“很抱歉,长官。”间谍们一起低下头。
“‘很抱歉’这种话说来有什么意义?我想听到的是有价值的情报!”黑岛仁愤怒的、严厉的训斥着他的部下们。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个穿美国军服的清国人你们调查得怎么样?难道也是一无所获?”
他猜对了。“很抱歉,长官,但三天来,那个清国人一直待在军舰上,从来没有离开。”一名间谍小声回答到。
“什么!”黑岛仁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但不管他是否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易水确实一直待在“圣弗朗西斯科”号上。作为军事观察员而不是指挥官,以及一个华人,他既没有必要关心部队的日常管理与马汉的示威活动,同时也不想出席夏威夷政府与美国移民举行的各种社交活动。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登上一艘处于战备执勤状态的军舰,易水希望深入了解如何指挥与管理一艘军舰——这是他最初到美国的目的,后来则变成了他的一个爱好。现在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三天,易水都与值勤的舰员待在一起,负责监视他的日本间谍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那么,你们总能查到他的名字吧?”黑岛仁已经在咬牙切齿的说话了,“他叫什么?”
“易水。长官,那个清国人的名字是易水。”
“易水?”黑岛仁觉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而且就是最近。但想了一会儿,他在自己大脑里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你们对这个人有印象没有?”他问他的部下们。
几乎所有人都在摇头,但有一个人思考了一会儿后却问到:“长官。两个月前你在美国会见的那个姓孙的清国人,我记得他曾经说过,有一个清国人在美国开了一座军工厂……”
实际上,这名间谍并没有与孙医生打过多少交道。但那几次短暂的见面却让孙医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因很简单,孙医生见到黑岛仁就请求日本政府支援他二万五千支步枪和一千支手枪,以便他发动以推翻清政府为目标的起义[注]。
这名间谍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奇特的清国人,因此非常在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现在正好可以发挥一点作用。
但问题在于。尽管同样是中国人,但秦朗却明显比易水更加受人关注,每次提到大毒蛇武器公司的华人老板,人们通常只会想到他而不是易水,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那个清国人叫做秦朗。”黑岛仁对秦朗倒是非常熟悉,因为在加利福尼亚活动时他随时都可以听到这个名字,而且他也对秦朗进行过一些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情报的秘密调查。
到目前为止,黑岛仁仅仅只知道他是一个与财团和共和党关系密切的商人,掌握着一支私人武装……私人武装?
黑岛仁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很特别的想法,在夏威夷的这支军队就是秦朗的那支私人武装——所以它的指挥官才会是一个清国人。但是……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将这个即使在他看来也过于荒谬的想法否决了。
他完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美国政府竟然会派遣一支私人武装到夏威夷执行任务,并且还将中佐军衔授予一个平民——而且这个平民还是清国人,至少曾经是。
黑岛仁对美国国内蔓延的浓厚排华风潮有很深入的了解,他知道在这样一个国家,绝对不会出现一名华人高级军官;即使有这样一个人,他也一定是很特别的人物。但是,特别的人物总会很快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易水却毫无名气。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非常特殊的、通过正常渠道无法找到的原因。
黑岛仁想知道这个原因。“继续盯住易水,”他向部下们挥舞着一只捏紧的拳头,“我不相信他会一直待在军舰上。”
易水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军舰上——尽管这是他自己的主观意愿。不过生活中常常会有违背人的主观意愿的事情发生。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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