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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昨日说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你总该记得了吧。”
哪?我有说过吗?“丛宣你说什么呢,你是记错了吧。”
“没有记错,你是这样说的,还把你的鼻涕擦在了我的袖子上。喏,你看。”沈丛宣伸出衣袖,上好的百孔云锦上面明显至极的一大片水印子。
我下意识的捏捏自己的鼻子,看向沈丛宣“我应该说的是那东郊院子隔壁的大毛,我从小就想嫁给他。”
沈丛宣在我眼皮子底下端鞋子的手抖了一抖,“上次你还说想进宫当娘娘……”
我顺手理了理他头上的发冠,“沈老板,今时不同往日,眼光要放在当下。”
不过一夜,院子里新入的水还未来得及凝成冰,整个沈府似乎全然不记得我昨夜那极其没有风雅的撒泼,我甚至在怀疑那是否只是我一场荒诞的梦,只有抱着小白的时候看到它屁股上那一撮烧掉的坑,才能真真实实的记得昨日发生的一切。
但是,即使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我接近奔溃的状态,但是我却忘记不了。忘记不了那随江水而来的渔船,那扶花灯的纤长的手,忘记不了那熟悉的面貌,忘记不了他那一句好久不见,更忘记不了他曾经让我们堂堂四清山,为那片本是应该长满药草的土地,洒下了多少师兄弟们的血液。
“长歌,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
虽然不知我发疯的缘由,沈大公子却像是黑暗里面我仅有的一束火光,照亮着我的所有。我知道他好奇,容华他们都好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来问我,正如我还是长歌的那生前一样,就连亲声想怀着满腔恨意质问那个全身兵胄的男子为何要背叛师门,到最后也只能让回答淹没在耳旁的风声中。
沈丛宣说他有事情要让四姑娘帮忙,事关重大,不容他人打扰,容华明芝他们也假装都信了。虽然我知道他那是给我一个缓和的时期,但是谢谢却说不出来,关于那事的解释更是开不了口。
当初那青岚,出现在我那般自以为是的年少里。
他说他有任务要忙,不容有人在一旁陪着,长歌她就信了。
他说他有大师傅布置下来的敬颂要抄,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长歌她就信了。
他说他今晚要忙到很晚,就住在书房里,让长歌她不要等了,她也就信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傻傻的孩子,无论二师兄说什么,她都相信。可是有些时候,她也想说点什么,只是简单的几句,比如她只是想和杂役小丫鬟一样,送碗汤就出来,不会打扰到他。
可是长歌她却还是不敢说,或许当时的她,只是觉得有点怕羞,有点说不出口。
可是可是,青岚说的那一句“长歌,二师兄等你长大了娶你可好?”她却死死的相信了。
相信到最后,陪上了四清全山,差一点陪上了自己的性命。
曾经月色如华。
“大师傅,请教我武功吧。”
“不行。”
“一点点就好。”
“不行”
“大师兄那样的轻功也行。”
“不行”
“……”
“长歌啊,我只能让你师母教你药道识字。你若不学就自己去司尚山打柴。”大师傅捋捋花白及胸的胡子一边和厨房的怪老头子下棋一边对我微微说道。
在被大师傅第二十三次拒绝后,我又是垂头丧气的迈出青木阁的大门。
在四清山神医门,被百姓所熟知的只是药道或是医术,但是那些入门弟子们所必要习的还有专由二师父所教的武功。
只是,除了我。
也许是几百年来的第二个女弟子,第一个女弟子是我的师母。师母本来是要称她一声四师傅的,师母擅长药道,是开山鼻祖的玄孙女。既然是纯种的血脉,她自然也是自产自销般的嫁给了我的大师傅,大师傅说一家人不需要有两个会武功的人存在,因此我没有学武的前提,在学医时,也只是让师娘授我。
可是当时我厚颜无耻的以为我是个学武功的奇才……
只要我活着就有下一次的偷学的机会,我总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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