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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柒柒来到了京城最南边的毓园,似是知道自己一定会赴约,毓园大门敞开,连半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她知道慕容惊澜不会愿意有人打扰与她的谈话,便吩咐跟着的人自己在附近找个地方等着她,掀起车帘准备一个人下去。
挽香拉住她的手,“小姐,奴婢和您一起进去。”
柒柒看了看毓园的大门,笑道:“怕什么,这里还是父王的宅子,惊澜哥哥那样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罢一个人下了车走到大门前,深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挽香却在后面小声道:“可要是尹公子知道了可怎么办……”
柒柒走进毓园,整个园子里看不到一个人,闷热的天气没有一丝风,耷拉着的树叶一动不动,在天空中黑压压的云的衬托下,更显得压抑。
大门到主院有不短的距离,可心里有事的柒柒却觉得没用多少时间便走到了正厅,果然慕容惊澜早已经候在了那里。
今日的慕容惊澜让柒柒觉得很是陌生,从来只穿白衣的他却穿了一件墨黑的锦袍,这样的他显得更加高贵而神秘,柒柒第一次觉得这样的颜色仿佛更适合这个冷峻的男子。
慕容惊澜坐在案几旁悠闲地煮着茶,动作优雅娴熟,观之让人赏心悦目。见柒柒到了,他没有向从前任何一次见到她那样欣喜,只温声道:“来,尝尝我今日煮的茶。”说罢倒出一小杯茶放在一旁,示意柒柒坐下。
柒柒并未出声,也同他一样跪坐在案几前,端起茶来细细一闻,果然香气四溢,之后啜了一小口。
慕容惊澜看着她品茶的样子,低声笑道:“阿若喝茶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从来就不喜欢喝茶,可为了让煮茶沏茶的人高兴,你从来都是一副喝得很满足的样子。”
柒柒听他这样说,想起了三年前的除夕夜,也是这个男孩子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也弯了弯唇,“惊澜哥哥总是能这样看出我在想什么。”
“阿若,就是这样的你才让我心动、心疼,说你是天下第一贵女都不为过,可你身上没有半点儿盛气凌人,总是替身边的人着想,你会觉得累么。”
柒柒把玩着手中的小杯子,悠悠道:“古语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本来就只是身边的一些小事,又何必斤斤计较,盛气凌人地欺负了别人,别人又想方设法地来报复,这样周而复始,无穷尽也。不是涉及根本利益的普通的人和事,根本没有计较的意义。”
慕容惊澜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那个人是镇国公府四公子尹攸宁。”
柒柒知道以他的能力,知道这个一点儿都不奇怪,便点了点头。
“阿若,你能告诉我到底输在什么地方么,我哪里比不上他?”慕容惊澜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一种酸涩的味道。
柒柒却是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了这个绝世公子,“不,你任何一个方面都不比他差,惊澜哥哥,说句实话,在我认识的男孩子里面,你是最完美的一个,我甚至说不出你有什么地方不好,在你的面前,我总是担心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有什么话又说得不合适。”
慕容惊澜却是苦笑道:“你不必这样安慰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自是明白。”
“不,我说的是实话,惊澜哥哥,你总是严于律己,严于律人,我在你面前总是觉得很紧张,我想包括每日和你在一起的初一也有这样的感觉。”
“那么他呢,我知道你不是个以貌娶人的女孩子,一般的花言巧语也骗不了你,风流名声在外的尹四公子又是怎么打动你的。”慕容惊澜低声道。
柒柒却是勾唇道:“他是一个优点和缺点一样多的人,聪明、执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可更多的时候又小心眼、霸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所以说,我是输在对你太君子,是不是我也该厚着脸皮整天粘着你,等你习惯随时有我在身边的那一天就算成功了?阿若,你这样说太不公平,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你不能要求我和他一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柒柒提高声音道,“惊澜哥哥,你总是能看出我心里想什么,但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从来都只有他。我知道你身上的责任有多重,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多少人的荣华富贵、仕途前程都要倚仗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个把儿女私情放在家族之上的人。”
这话一出,慕容惊澜怒极反笑,“阿若,这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你不是我,怎知我在想什么,又怎知我做不到!”
“是,你的确可以做到!可你是整个家族的希望,那些族人都是你永远抛不掉的责任,我是一个做不了大宅门主母的人,那样的生活于我来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惊澜哥哥,明明知道你根本放不下,又何必为难自己。”
“阿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尹攸宁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他没有家族?没有责任?嘴上的花言巧语又有几句能听。”慕容惊澜冷笑道。
柒柒听他这样说尹攸宁,却是真正有了几分不高兴,“惊澜哥哥,他和你不同,这个世上,无论是你关心的还是关心你的人都有许多,可宁哥哥总共只有一个我,我永远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孤单单地活着。”
慕容惊澜此时却是神态有几分怪异,站起身来道:“只要你们一天没成一家人,我就不会放弃,荣华公主!”说罢朝大厅外走去。
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一道闪电把柒柒吓了一跳,虽然这里是自家的宅子,可她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里过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一转身却是被惊呆了,不知什么时候尹攸宁已经站在她身后十几尺的地方,她总算是明白了刚才慕容惊澜神色怪异的原因!
------题外话------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被某男发现,柒柒会有什么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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