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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惊澜随后下车,颀长的身躯稳稳立在大门前,尽管未有动作,那卓尔不凡的气质却难以掩盖,与这朴素的客栈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无数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唐擎风看他迟迟不动遂低声问道:“爷,怎么了?”
为免招来麻烦他们都改了称呼,并扮作富家公子哥带着仆从出来游玩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客栈似乎太干净了。”
楚惊澜所说的干净显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唐擎风却立刻就懂了,四下梭巡了一遍,发现别处都还算正常,唯独客栈附近没有小贩和乞丐,紧邻的店铺也没有开门,就像是一座被清空的孤岛般耸立在正中央,虽说这镇子是偏僻狭小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清,看来是有点问题。
“爷,要换地方么?”
“不用了,天色已晚,就在这里住吧。”楚惊澜眼中掠过淡淡锋芒,端的深不可测。
“是。”唐擎风垂首应了,然后冲隐藏在暗处的影卫们使了个眼色,这才走进客栈。
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客栈看似不起眼,里头的桌椅摆设还是一应俱全的,左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右边是摆着酒水的柜台,掌柜的穿着一件灰布长袍,正在埋头算账,算盘珠子拨得噼啪直响,丝毫没意识到来了客人,等唐擎风走到面前才反应过来,连忙挂起笑脸招呼。
“哟,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唐擎风掏出两枚银锭往柜台上一扔,道:“住店,来三间上房。”
“哎呀,真是不凑巧,今儿个客人多,只剩一间上房了。”掌柜搓了搓手,讨好似地商量道,“倒是还有两间下房,要不您凑合凑合,明天等人走了我再给您换过去。”
唐擎风飞快地做了决定:“不必换了,就这样吧。”
“好嘞!客官真是个爽快人!”掌柜眉开眼笑地收好了银子,然后取下钥匙开门去了。
恰好此时楚惊澜和裴元舒也进来了,唐擎风一边在前领路一边向他们说明情况:“上房仅剩一间,裴大人,要委屈您凑合一宿了。”
裴元舒似乎有点惊讶,又有点疑惑,诸般情绪闪过之后才迟钝地说道:“不会不会,出行在外多有不便,有床睡觉就行了。”
说完二楼就到了,他和唐擎风的房间都在这一层,而楚惊澜的还在楼上,于是三人就此分开,等楚惊澜上了楼梯推开门之后,脚步却突然一停。
房里有人。
那细细的呼吸声毫不遮掩,也不像练武之人那般精促,甚至听起来有些耳熟,楚惊澜冷眼扫过屋内所有角落,然后装作不知情一般慢慢走了进去,待他在茶几旁坐下之后,幔帐边轻轻袅袅地蹭出个人影,突然扑上来蒙住了他的双眼!
冰嫩小手,柔若无骨,还散发着兰花的清香。
然而当楚惊澜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身体的反应比思考的速度更快,只见他出手如电,身后的人瞬间被他拽至胸前,同时颈部抵上了一把匕首,薄刃如镜,寒气森森,再深一点就会割开咽喉。
那人分明受了惊吓,却在缓了口气之后嘻笑着搂住了他的颈子。
“夫君身手好敏捷,妾身还是头一回见呢。”
楚惊澜眸底锐色骤敛,却添了几分隐怒——她究竟知不知道刚才若是他没把握好,她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不知死活的某人再次黏了上来,逼得他立时扔开了匕首,唯恐伤到她,随着叮咣一声响,一枚响亮的湿吻也送到了嘴边。
“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夜怀央!”楚惊澜低吼出声,黑眸紧盯着那张如花娇靥,心中惊怒犹如潮起潮落,难以平歇。
“吼我做什么,我赶了这么久的路已经好累了。”说着,夜怀央往他肩窝一倒,把全身重量都压了过来,像是累得一丝力气都没了。
他不为所动,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夜怀央倏地发出低笑,仿佛在笑他笨。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你啊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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