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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不是为了整顿盐务,而是借着整顿盐务,为了抄家取财的钓鱼心思来,整顿盐务的事,反而大概率能成。
崇平帝闻言,面色铁青,惊异道:“你是说他们会”
“臣以为不得不防,或可拣选锦衣卫士,暗入扬州,以护佑林御史周全。”贾珩面色凝重,沉声说道。
崇平帝沉吟了下,面色凝重,看向戴权,冷声道:“你从内卫拣选人手,派往扬州盯着。”
而后看向贾珩,温声道:“子钰,林如海是你家姻亲,你这边儿也从锦衣府中调人,这样两路人马,可保万无一失。”
贾珩拱手道:“多谢圣上。”
不管盐务是否整顿成功,但起码林如海的安全不成问题了。
崇平帝道:“子钰,你对革盐法之利怎么看?”
贾珩沉吟道:“臣以为关键在于减少经销环节,经销环节愈多,上下因此获利者愈多,而这些利银,本该为朝廷所得,如能行专卖之法,调控盐价,降普惠于民,也未尝不是一桩善政,但又需提防官吏上下其手,懈怠其责。”
如果行政效能足够高,何须假盐商之手?
开盐业公司,官收、官制、官解、官销,但又面临一个问题,官办衙门,一个是行政僵化之后的贪腐,一个是管理者难以分利,进取不足,效率低下。
倒也无需回避,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好逸恶劳。
就是朝中官员之言,一旦盐业专营,私盐泛滥,百姓可能连盐都吃不上了。
但陈汉如今,还不得不效仿刘汉搞盐铁专营,以解财政之难。
至于开中法,这会儿的晋商正往草原走私不亦乐乎。
果然崇平帝皱了皱眉,说道:“就怕彼时盐价上涨,百姓难以购买,最终私盐泛滥,况朝野庙堂,多有不与民争利之论。”
贾珩沉吟片刻,朗声道:“臣以为,就算不至官办官销,也当遏制大盐商,打击不法,以纾财计之困。”
将销盐之事包给盐商,搞区域代理,自是节约了管理成本,提高了效率,省心省力。
然而,再次肥了头脑灵活的中介、渠道,以及整个链条的上下游。
或许极大促进了社会活力,激励更多的人创造财富,社会总财富得以增加。
但副作用自是人之能力有高下、贫富差距迅速拉大,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矛盾尖锐不可调和。
然后再次走向,混合所有?四马分肥?
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当然,革新本来就是在曲折往复中前进,并无万世不移之法,都是永远在路上,因为时移世变。
落在盐商身上,就是先富养猪、杀猪,怕就怕在,王朝统治者连杀猪的觉悟和担当都没有,那活该如前明一样灭亡。
杀猪不一定用暴力手段,税收调节之告缗令,司法狱讼之打黑,那些盐商在崛起的过程中,必定带着血债、原罪,一查一个准。
“我若整顿盐务,多半也是要从血债着手,或者直接掀桌子,顺昌逆亡,后者吃相略难看,易为时议所谤。”
占据经济实力的盐商,他们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势必要谋求政治地位的跃迁,捐粟买官、贿赂官吏、谄媚权贵、修建书院、收买培养犬儒文人,以为舆论造势
说不得这会儿盐商已经闻风而动,入得神京大把撒银子了。
然后,统治精英阶层也非铁板一块,政治诉求不同,内部掣肘重重,间或再充斥一些人事斗争,你要动盐务,捅篓子了吧?
盐价飞涨,百姓吃不上盐,闹出民变了吧,赶紧把“位子”腾出来,我去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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