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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桪狠狠一愣,呆在原地,整个灵魂有一瞬间的空白。
有孩子了,路家血脉能够光明正大得以延续,所以不再需要她这样一个私生子了是吗?
手心原本还温热的钥匙一瞬间凉的刺骨。
南桪心里像是被钝刀迟迟拉出个大口子,风呼啦啦往里灌,毫不留情,风口处满是无从抵抗的悲伤可她又觉得自己是应该高兴的,因为这件事,是一个在任何时刻,都值得被笑容簇拥的喜事
可是她怎么办?
妈妈已经不要她了啊,如果爸爸也不要她的话她要去哪里?
一个被全世界残忍宣告抛弃的人,还能往哪走?
天涯?还是海角?没有归路,一片苍茫。
所以以后就没有家了,是不是?
眼眶恶狠狠的发疼,低头,却掉不出眼泪。
宁婉走近,看着十几岁的女孩子咬的泛了白的嘴唇,眼中一抹快意闪过,只是终究,还是存了不忍。
她站到南桪面前,没有低头,对着几米外惨白的墙壁,轻幽出口:“路南桪,我们谈谈。”
南桪还未说话,一旁路盛铭先出声试图阻止:“婉婉”
“我不会的,”宁婉打断他:“我不会伤害她。盛铭,你很清楚,早晚要有这一次何必呢?”
你是我的丈夫,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怀疑我会狠心伤害你的骨血。
我的心也会凉。
哪怕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哪怕你明明知道我多爱你。
路盛铭一顿,没有再开口,转身看向南桪,以目光询问她是否愿意。
南桪没有看到。
她已经完全六神无主,只感受得到心摇摇欲坠的重量。听了宁婉的话,双手紧握,死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点头。
左右无法逃避。
宁婉见她同意,轻颔首,径直走向书房。
南桪垂了垂眼,在路盛铭愧疚深重的目光中,缓步跟了上去。
进书房,关门。
久久沉默。
宁婉本是背对着她的,良久,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张和自己丈夫八分相似的脸,眸色痛意分明,却终究哑声开口:“我不恨你。”
南桪手指微微一顿,眼睛轻抬起,安静看向她。
宁婉却转了目光,避免自己与那双眼睛对视,深呼口气,继续道:“可我无法接受你。”她说着,居然微微牵了嘴角笑起来,苦涩间杂着自嘲,眉眼悲怆:“因为你的存在,总是在提醒我,自己是个多失败的女人哪怕费劲心机,也无法得到自己丈夫的心,到最后,不顾一切得到了人,却生不出孩子,连骨血都不能给他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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