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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如何,难以预测,有过片刻真心已是足够。
江暄拿出一封信笺,上书四个字——暄弟亲启。
“前几日十一姑娘交给我的,”江暄顿了一下,“大哥的绝笔信。”
“我有点不敢打开。”
晚风拂得窗棂作响,烛火轻曳,倒映在他眼眸中,星星点点,斑驳不明。
林溪远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江暄点点头,拆封、展信。
吾弟江暄亲启。
父皇病后沉迷丹药、不理朝政,更听从奸人谗言,命我亲至西南剿匪。一路艰险,恐有去无回,思兄弟之中,你与我最为亲厚,故写此信以托死生。你身所中断肠之毒为母后所下,母后拳拳爱子之心,可惜行事偏激,为兄阻止不及,替母后向你道歉,唯求你念及兄弟情分,护母后一世安宁。如此一来,崔氏也可为你所用。沈乔、崔钰一文一武,人才难得,需善用之。太子妃沈氏聪敏贤德,入府后无所出,年岁尚轻,宜劝其改嫁。暗卫十一,或走或留,遂其心意。
落款为江晔。
一旁还有他的私印。
信不长,语言简短平实,交代了至亲之人的安排,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皇后的那朵玉罗花,用掉了。
还剩下丽妃和凌妃的那两朵,其中有一朵,便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所用。
江暄闭上双眸,睫羽颤动。
林溪远抱住他,轻轻拍拍肩膀:“想哭就哭吧,我假装没看到哦。”
江暄笑了一下。
很快,她肩膀便染上水迹。
“我原来总有些犹豫,虽然外公一直劝我。”
“犹豫什么?夺位吗?”
江暄叹了口气:“我大约是软弱吧,总觉得为着个皇位,同至亲之人争个你死我活,不值得。”
“你知道吗?小时候的一年中秋夜宴上,四哥还偷偷塞糕点给我。那会儿我还被贤妃娘娘收养,宴会上父皇都光明正大地忽略我。”
林溪远点点头,回想起了她还不是毒妇的岁月。
“我小时候还是个安静的女孩呢。”
江暄被她逗乐了,伸手一捞,便把人抱在自己腿上。
林溪远顺势搂住他脖颈,眨眨眼睛:“你这力气恢复了不少,再也不是娇弱美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
“现在要走霸道皇子强制爱的路线了吗?”
江暄眼睛红红的,像只漂亮兔子。
他没好气地看了林溪远一眼:“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少看点话本子。”
他想起那本《清冷御史情陷冲喜小娘》,又道:“你之前让我念的那本书,前面还有几分精彩,到后面便疲软下来了,感觉作者在凑字数。”
林溪远点点头:“确实,云陵哭哭雨就是容易烂尾,开头总是写得很精彩,把人骗进来再杀。”
江暄道:“如果夺位失败了,就隐姓埋名去写话本子好了,我的水平比那什么哭哭雨高。”
林溪远笑了一下:“怎么还没开始就想着失败了?有顾相和崔家的支持,你的胜算不比四殿下低。”
“江曜不足为惧。”江暄顿了顿,“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父皇。”
“陛下?”
“父皇虽然上朝不如以前多,但仍通晓天下大事,大哥明面上协从打理朝政,实际大事仍旧是父皇做决定。我总担心,他留有后手。”
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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