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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樵、陆小樵,你们在不在?”
这一声呼喊让陆仁与李老同时一愣,李老很是惊呀的道:“酒肆掌柜?他怎么找到我们这里来了?”
说着李老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酒葫芦,用很是怀疑的目光望向了陆仁:“阿仁,你该不会是拿了酒肆里的酒肉却没交柴给钱吧?”
“我去你的!”陆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觉得我能在他那里赊到酒肉粮米吗?哪次去他那里卖柴,他不得坑掉我们个十斤八斤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吃饱了没事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在院子里大小瞪小眼的愣着也啥用。反正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陆仁就去打开了院门见一见酒肆掌柜再说。只是院门一开,陆仁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发觉门外的情况有点不大对头。
那个也不知被陆仁在心中暗骂过多少回奸商的酒肆掌柜是站在门前,可脸上是堆满了笑;再看酒肆掌柜的身后,站着一位面容白净,衣着光鲜,身上还显露出一些儒雅之意的文士。而一看到这位作文士装束的人,陆仁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我靠!这年头的文士追星要不要这样?还真有聪明人,从酒肆掌柜那里打听到一点有关我的事就追到这里来了。”
这一明白过来,陆仁就瞪了酒肆掌柜一眼,接下来也懒得理会酒肆掌柜,直接向那个白净儒雅的文士拱手一礼道:“这位兄台应该是误信了传闻而专程来找我的吧?你可能要失望了,我陆仁真的不是蔡中郎的弟子,只不过是年幼时曾在蔡中郎的府中当过一段时日的小杂役,偷学到了一点笛艺而已。”
白净的文士微笑着向陆仁还礼道:“陆先生只怕是过谦了吧?在下当时虽未能闻得陆先生所吹奏之曲乐,但据舍妹所言,若非曾得蔡中郎刻意授教,是断然奏不出那般意境深远之律的。”
“……”陆仁无语。还是那句话,他如果不是怕被人盘问有关蔡邕的事,他还真不介意挂上一个蔡邕弟子的名头,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名头真心挂不得,一但被人戳穿,按陆仁的诂计就会死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当下陆仁也实在是懒得再去解释了,向那白净文士一拱手道:“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真的不是蔡中郎的弟子,这位兄台还是请回吧。”
这头陆仁想抬脚进院,酒肆掌柜可有些慌了,急忙强行拉住了陆仁,并且向陆仁狂甩眼色。陆仁不解其意间正想开口,那白净文士却先向酒肆掌柜愠道:“休得无礼!”
酒肆掌柜见白净文士斥责了过来,只好讪讪的放开了陆仁,但还是向陆仁一个劲的猛甩眼色。陆仁又不是笨蛋,见平时那么市侩的酒肆掌柜对这白净文士的态度,明显不是平时对去酒肆喝酒花钱的士子们的那种讨好与客气,反到是有几分惧怕之意,心说今儿来的这位可能来头有点不一样,那自己还是不要冒然得罪的比较好。
想了想之后,陆仁便转回了身,向那白净文士尽可能的和颜悦色的道:“是陆仁有些失礼了!尚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不管怎么样,先打听清楚再说,这万一要是得罪了地头蛇,以后就肯定没好果子吃,再怎么说这两个月里少不了要去酒肆卖柴换粮,对方要是一怒之下不给自己换,那岂不是断了目前的经济来源?有事没事的给自己找点麻烦也受不了啊。
白净文士笑了笑,向陆仁很郑重的施礼道:“在下糜竺,表字子仲,不才之身蒙陶府君错爱,充以徐州别驾一职。”
对方刚自报出名号的时候,陆仁就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糜竺哎!在汉末三国的诸多人物之中,论能力糜竺只能算是二线甚至是三线的人物,可是因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却使他绝对能列入汉末三国的名人一系。至少但凡是稍微了解一点汉末三国史的,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位二、三线人物的。
当然了,如果说陆仁没穿越的话,听到糜竺这个名子最多也就是扬扬眉头表示知道,可现在身处于汉末三国时代的徐州就另当别论了。在郯城边上呆了这么一个多月,陆仁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作当时的富甲一方加有财有势,心中也在暗叫好险,幸好刚才没给糜竺什么坏脸色看。
要知道这一时期的糜竺不光是有钱有粮,手下光僮客家奴都是上万的,真叫随随便便的就能拉起一支队伍。真要是得罪了糜竺会有什么后果,陆仁恐怕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自己又不是赵云赵子龙,单枪匹马的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就算是有体能强化剂顶着,也真心经不起那样的消耗。
而且话又说回来,陆仁在穿越之初曾经想过去投靠一下糜竺,但问题则在于自己有什么值得糜竺能够在意的地方?武力肯定是不可能的,体能强化剂的剂量有限,那是陆仁在关键的时候用来保命的东西,不能乱用;智谋方面也不行,陆仁对这个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而且自己是无证黑户一个,什么家世名望全都没有,那在这个时代想引起糜竺的重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再退一步,至于弄点什么“漏泄天机”之类的,比如说直接跑去糜竺那里告诉糜竺,说不久后曹操就会攻打徐州……陆仁很清楚自己真要是那么做了,诂计就离死不远了。还是那句话,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话都是不能乱说的。现在曹蒿被杀一事还没发生,陶谦又有心刻意的去交好曹操,你在这个时候说曹操会攻打徐州,那往轻了说是挑拔离间,往重了说就是在妖言惑众了,陶谦也好,糜竺也罢,不弄死你才怪!
就因为这样,陆仁才没有去投奔糜竺,可现在糜竺居然跑来自己这里,看那架势不说招揽,有意结交的意思总是有的,陆仁可就真的有些意外再加心中窃喜了。当然脸上不敢表现得太过火,而是在错愕了一下之后,赶紧的向糜竺恭敬的回礼道:“原来是糜别驾大驾光临,在下真是失礼太过,万望糜别驾勿怪。”
之前也说过,陆仁再怎么样,对比起这个时代的普遍都是大老粗型的平民百姓,身上就是要多出那么几分的书生气质。平时大大咧咧的到也罢了,而这会儿一认真起来,那份书生气质就十分明显。糜竺在最初看到陆仁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是有那么点的失望的,但现在发觉陆仁所流露出来的书生气质,明显的与众不同,那份失望也就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笑意也就跟着浮现在了脸上:“敢问陆先生可有表字?”他从酒肆掌柜那里得知了陆仁的姓名,但陆仁和酒肆掌柜打交道是用不着表字的,所以从来就没说过。
陆仁道出了自己那个“义浩”的字,也不等糜竺品味这个字与名之间的关系,陆仁便小小心心的问道:“不知糜别驾来寻陆仁是有何事?”
糜竺笑道:“忽然得知已故蔡中郎弟子流落在徐,平日里却仅以樵采为生,糜某心中有愧矣。今番来此,便是想请陆先生去糜某舍中小住几日,好歹也让糜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要是脑子不灵光的人可能就会假意的推脱两句就应了下来,但陆仁可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而且陆仁始终觉得自己千万不可以顶上“蔡邕弟子”的这个名头,所以想了想之后,陆仁还是很为难的向糜竺道:“糜别驾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是蔡中郎的弟子。我到是想,可我一介卑寒之人,没那个福份。我只是当初年幼之时,为求糊口曾在蔡中郎的府中当过小杂役,早晚侍奉间就从蔡中郎那里偷学到了一点笛艺而已。”这些本来是昨天用来糊弄荀立的,想不到现在又得用来糊弄糜竺,到是说得越发顺嘴了。
糜竺对此却好像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向陆仁道:“陆先生到是诚实之人。罢了,且不论陆先生是不是蔡中郎的弟子,竺只问陆先生一句,陆先生的笛艺是否是自蔡中郎而出?”
“哎……”陆仁想了想之后便点了点头,这个顶上没关系。
糜竺再问道:“那陆先生所奏曲乐,又是否是蔡中郎所遗?”
陆仁再次点头,这个认下来也没关系,反正蔡邕作为当时的音乐大师,编写过的曲子肯定是灰常多的,谁又能保证全都知道?再说自己玩过的几曲当时在酒肆里能引起那么大的反应,肯定在音乐的意境层次上有那么几分意思,说是蔡邕编写的应该能说得过去……虽说其实和蔡邕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有在心中再次的向唐家大小姐说声对不起了。
再看糜竺抚掌笑道:“那便足矣!想蔡中郎于长安身故,生前所著的文章、曲乐大多遗失,着实令世人痛惜不已。而陆先生身怀蔡中郎昔日所遗曲乐,今日再度现世,实乃幸事矣!竺斗胆请陆先生去竺庄中,将蔡中郎所遗曲乐教习于乐者,好令蔡中郎所遗曲乐不至蒙尘,万望陆先生能够应允,而糜竺对陆先生必待之以上宾之礼!”
说完这些,糜竺便对陆仁大礼见拜,陆仁吓了一跳,也赶紧的回之以大礼,不过心中却也突然一下雪亮雪亮的:“去你妹的!你哪里是想搞什么音乐,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啊?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不过是想借着这场事,给自己来场名声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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