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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老皇帝是中毒驾崩也就罢了,自有勤王救驾的文章可做,却让东宫侥幸灵前继位,好些老臣为证,当众逼宫难免招来骂名。到时有心人牵扯上萧旸的旧事,污了亡者清名,便就不好收拾了。
一番权衡,不如将来图谋。而如今便是时候了。
有人嘿了一声:“安国公此人长袖善舞,若他还在,便是王爷登位后最好的喉舌。可惜结交多年,竟莫名毒杀先帝,毁得蹊跷,糊涂啊!”
安国公流放后,没熬过冬天,死在了流放途中。这毕竟是自己的岳丈,宋玄升听得暗暗叹息。
幸而话题已经转开,幕僚们议论许久,都快讨论到哪天寻个黄道吉日登位,见宋玄升进来了,便纷纷上前见礼,道:“将军凯旋,明日朝会陛下必有重赏!”
宋玄升客气应了,一番寒暄,又不经意一般问:“诸位之中,可有见过那位的?”
“那位”指的自然是二皇子萧知遇,因是睿王的一块心病,众人私下都不敢提起。
幕僚们神色迟疑了一下,有人道:“卑职在执金卫衙门有幸见过一面。”
宋玄升便起了心思,将画卷展开了,笑道:“你看看,这可有几分相像?”
众人围着细瞧,没见过二皇子的,只能和他一般凭京中的画像评判,见是个村夫摸样,摇头道:“形似神不似,乡野村夫罢了。”
那位真见过的反倒面露惊奇,仔细打量着:“是很像,将军哪里寻来的?”
但很快便又低声劝说:“将军若是寻到了相似之人,想让王爷宽心,还是不必了……您回京的时日短,可能还不知道,这几年京中大臣们有意巴结王爷,献上美人无数,其中不乏相像的,都被王爷大发雷霆赶了出去。”
宋玄升笑容一僵,他确实打着这样的算盘,如今看来八成要落空,不由腹诽裴珩可真难伺候。
若是那位真的死了,难道将来登基为帝,后宫都要空着养鱼不成。
很快有仆人来请,说是睿王从南衙回来了,宋玄升手里的事要紧,便先跟着过去。
前往书房的一路上,只见王府内萧索,他往日拜访其他王侯门第,哪怕不是子孙满堂,也是莺声燕语,总归热闹。这睿王府权倾朝野,里面倒像个空笼子。
到书房时,裴珩公务之余正练字消遣,宋玄升行了礼,便将南方剿匪一事尽数禀报,裴珩听了点头:“此事你有功,明日朝会便会宣布晋封,威远军西营的封赏定也不会少。”
宋玄升拱手称谢,按理也该退下了,他悄悄打量了眼裴珩,踌躇片刻,终究不肯浪费了,便递上手里的画卷,低声道:“南边美人画有些盛名,我回京途中偶得此画,便特意带回。”
裴珩对画没什么喜好,整个睿王府的藏画也只有东院那几幅,听宋玄升说什么美人画,面无表情道:“你当心昭斓动气。”
“咳,这可是特意为您带的,王爷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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