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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昭双拳紧握,瞪着眼道:“我当然知道,夫子说,子承老者,方为孝,可你不是还没老吗?”
闻言,周云若落了眉眼,毅然牵着子归迈出门去。穿过海棠林,子归扯了扯她的袖子。
周云若停下脚步,子归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满载着期盼:“我真的……可以……喊你娘吗?”
她柔柔一笑,轻声回答:“傻孩子,往后我就是你娘。”
话音未落,子归的眸子倏地一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随即,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春风拂过,携着海棠花的芬芳,几瓣粉红悠然飘落,恰好落在子归的发梢,他猛地扑进周云若的怀里,瘦小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闫昭一路跟来,看到这一幕,呆立在廊前,春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暖不进他冰冷的心房。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触碰眼角滑落的泪珠,泪水模糊,周云若温柔的笑容与子归幸福的模样,像是一根根尖刺,深深扎进他的心田。
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只是那瘦弱的肩膀,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小兽,在无人的角落,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片刻后,周云若起身再次拉起子归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刚要走,身后就传来裴氏的声音:“收乞丐做养子,亏你行得出,将来带着两个拖油瓶,我看哪个男人敢要你?”
周云若凤眸骤然转冷,盯着裴氏:“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裴氏却不恼,挑眉冷嗤一声:“苏大人马上就娶瑾萱了,你呀!被玩弄了。哦!对了,谢云舟那,你也别想了,柳大人前几日寻了谢家老爷,谢家再三给柳家保证,绝不会让你进门。”
周云若听了,神色淡淡:“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
裴氏微愣,她以为会看到周云若愤怒或是悲伤的表情,然而周云若的脸上除了淡漠再无其他。
裴氏不甘心,正要再开口,却见周云若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裴氏,你的话,对我来说,起不了任何波澜。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点你,大哥哥最近是不是常说公务繁忙,回来得很晚?
不等她开口,又道:“男人的话,不能信,你还是多留点心眼吧!”
说罢,转身就走,只余裴氏一脸惊疑。
周云若之所以提醒她,是因为大哥那外室比之崔盈盈不次。上一世,孩子长到六岁了,肚里还揣着一个,被大哥领回了家。
那孩子聪慧,才六岁,诗书倒背如流,比之已经长歪的敬哥儿,一个天一个地,大伯见了那孩子,直说,后继有人。
自此,母凭子贵,谁叫人家的儿子争气呢!
裴氏干吃哑巴亏,那妾室人前人畜无害,背后挑拨离间,笼络大哥的心,令他夫妻二人争吵不断。裴家也因此与周家生了嫌隙。
回忆往昔,大伯父去世后,裴氏也因累年的郁结,缠连病榻,没几年就去了。后来便是大哥被下放岭南,周云若走在回廊上,脑海中浮现出大哥被外放岭南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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