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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狠狠将脑袋磕在地上,大喊道:“请殿下为我做主。”
赵念安道:“我自会为你做主,还有谁要告?”
李画儿上前跪地道:“小奴也要告,小奴告他逼良为娼,当日小奴问钱庄借了五十两给阿娘看病,阿娘病逝后小奴还不上银子,有妓院老鸨来劝小奴卖身,告诉小奴如此很快就能还上银子,小奴含恨进了妓院后,才知道那是王耀山的产业,我所赚的银子也大多被鸨母拿去,至此小奴便永远还不上他的银子。”
王耀山站起身挥了一下手:“这也不对,借钱也好,卖身也罢,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逼迫过你,是你自己不曾了解清楚,一厢情愿以为天上会掉馅饼。”
阮策将他按回地上:“跪下!”
赵念安道:“对不对轮不到你来判,给我将他的嘴堵起来。”
阮策脱下自己的袜子,一把塞进王耀山嘴里。
夏九州愣了愣,噗地笑了起来。
赵念安蹙眉看向他,冷声道:“再有一次,我即刻打你出去。”
夏九州蓦地有些心惊,他几乎想不起赵念安那日在馄饨摊前撒泼耍赖的模样,到底是圣上血脉,从骨子里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瑞气。
王耀山挣扎不已,却又动弹不得。
此时一名年迈老者,被伙计扶着走进衙门,老者颤巍巍地跪下,垂泪道:“草民要告王富海害死我们东家。”
赵念安道:“老人家起来说话。”他朝方德子使了眼色。
方德子把夏九州方才坐的椅子搬了过去。
老者惊慌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赵念安道:“没什么不敢的,本殿下请你坐你便坐,坐着细细说。”
老者泪目道:“五年前旱灾,江南颗粒无收,高山县迟迟没有收到皇粮,我等本就以种茶为生,未有屯粮,更是艰苦,草民东家本是茶园庄主,全县一半老百姓都指着我们东家过日子,王富海卖贵价米,东家小有积蓄,他却不肯卖米,并大肆宣扬,只要是茶园的伙计,米铺都不卖米,除非我们东家将茶园卖给他,我们东家不肯,只好遣散伙计,并且将大半辈子积蓄都拿出来分给了大伙,之后东家只能暂时关闭茶园,仅靠一点余粮度日,可那厮却不肯放过我们东家,竟找人将他杀害,并在家中四处寻找茶园房契,幸好东家早有防备,临死前将房契藏在了隐秘之处,旱灾过后,茶园重新开张,散去的伙计也大多回来,只是高山县已经被搞得乌烟瘴气,如今茶园生意再好,也不过勉强度日,我们东家是个好人,请青天老爷为我们东家做主。”
赵念安悲痛道:“你们东家有骨气,他守住的不仅是一片茶园,更是高山县赖以生存的根基。”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伤心落泪,恸哭而泣。
陆续有人来告,赵念安一一听他们诉说往事苦楚。
王耀山被塞住了嘴,他像一只煮熟的螃蟹,脸涨得血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百姓们憋了五年的委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源源不断涌出。
整个县衙沉浸在一股五内俱裂的悲痛中,哭泣声与辱骂声交杂在一起。
就在此时,突然有几名虬髯大汉冲了过来,一把挤开围观人群,抬着坐撵进了衙门,而坐撵之上,正是臭名昭著的王富海王老爷。
他身体发福,眼神充满了轻蔑,在被抬入衙内之后,更是用肆无忌惮的眼神打量着赵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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